第3章 灰骑士的隐秘机动
洛宸的嘶吼声在驾驶舱内炸开，带着绝望和不容置疑的急迫。
亚伦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甚至来不及细思这个凡人口中的“灰骑士”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他反身扑向操作台，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一拉操纵杆，雷鹰炮艇庞大的机身以一种与体型不符的敏捷极速跃升，引擎发出的咆哮震耳欲聋。
停机坪上那个枪灰色身影已然抬起了手臂，战戟上的雷霆照亮了半边夜空，雷鹰炮艇的左侧机翼便如纸片般被撕裂，消融。
如果不是亚伦反应够快，被摧毁的毫无疑问将是驾驶舱。
“抓稳了！”亚伦低吼，头盔上的白色骷髅在警报红光的映照下更显狰狞。
失去平衡的炮艇在空中打着旋，发出刺耳的金属尖啸，洛宸在培养仓内被晃得七荤八素，胃里翻江倒海。若非有粘稠的培养液缓冲，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在这剧烈的翻滚中被仓壁撞成一滩肉泥。
亚伦奋力控制着摇摇欲坠的炮艇，凭借着星际战士超人的反应和感知力，硬生生在坠毁前稳住了姿态。
折翼的炮艇喷出蓝色的尾焰，以一种落了枕的姿势，带着三道亮眼的马赫环逃离了星球巢都。
已经准备打扫战场的灰骑士愣了一下，疑惑的重新查阅了一遍任务简报。
刚刚的驾驶放在其他战团可能很寻常，但放在火龙之子这就很炸裂，高低能上个团内十佳...
“没错，是火蜥蜴啊……”
“凡人，那是什么？不像是混沌星际战士。”亚伦的声音依旧稳定，但洛宸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惊疑。
洛宸忍着翻腾的恶心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灰骑士，恶魔审判庭专属战斗部队，全员灵能者，帝国最高机密，一贯隐秘机动。”
“你一个摇篮中凡人，为何会知道这等机密？”
“呃，不知为何，我的世界有一些关于真实宇宙的信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
他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向这个罐头解释锤佬这么个玩意，总不能直接说你们出生入死的日常，在我们手下不过是个极难上手的游戏。
“嗯，茧房中的信息投影，虽然不保真，但恐怕帝国的秘密你知道的比我还多。”
亚伦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瞥了一眼主控屏幕上急速下降的高度和不断闪烁的故障警告，一边竭尽全力的维持着炮艇的倾角，一边从后视镜里审视着泡在培养液里的洛宸。
“那刚刚的攻击...为什么？”
“呃，据我所知，灰骑士的隐秘机动有些特殊，目击其行动的凡人通常被灭口，就算是阿斯塔特，也至少会被清除记忆。”
洛宸苦笑着：“希望我们只是被意外波及，而不是...任务目标。”
刚刚的灵能攻击明显是奔着一击必杀去的，但奉行“生命高于荣耀”的火蜥蜴依旧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不可能，信息投影应该是被扭曲了，我们中的很多兄弟虽然看不上凡人，但...”
他的话突然顿住了。
透过炮艇舷窗，凭借火蜥蜴的超凡视力，亚伦清晰地看到在行星大气层翻滚坠落、并逐渐肢解的战舰残骸——那是前来接应辅兵小队的轨道船坞。
火焰和浓烟冲天而起，而在最大的舰首碎片上，另一个身着银灰色动力甲，手持灵能手炮的身影静静矗立，宛如一尊死亡的雕像。
审判庭的“=I=”字徽记，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坐，额…泡稳。”
亚伦不再多言，猛地调转方向，将炮艇驶向南侧大陆的茂密丛林。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与其被灰骑士“净化”，他宁愿带着这个无辜的凡人在未知的丛林中搏一条生路。
火龙之子从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需要保护的生命，更何况这个凡人还是因他而被牵连。
雷鹰炮艇以一种近乎解体的姿态撞入丛林，巨大的冲击力让洛宸眼前一黑，短暂地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在培养仓的摇晃中醒来时，耳边是亚伦粗重的喘息和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我会先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亚伦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单手将固定着培养仓的金属板从炮艇残骸中暴力拆卸下来，轻轻的扛在肩上。
洛宸其实并不认可亚伦的判断，他敲敲舱盖，指了指自己新生的下半身。
“放我出来吧，虽然走路还有些困难，但总比让你扛着这大罐子强。”
“好，注意不要留下痕迹。”亚伦看了一眼被撕裂的天空，那里已经看不到灰骑士的踪影，但这并不代表安全。
“我们必须尽快远离坠毁点。”
“那个……亚伦老哥，”洛宸小心翼翼地开口，多年来的唯物主义教育让那句天使大人委实说不出口，“我们现在算是……异端吗？”
亚伦沉默了片刻，用精工拳套击碎了挡路的参天巨木，速度逐渐快了起来：“从审判庭的角度看，或许是的。”
洛宸闭上了嘴，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挂件比较安全。至少，这个绿罐头看起来比那些银罐头好说话多了。
......
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大厦B（座）
六个维生舱已经从A（座）的废墟之中挖了出来，并以极高的效率搬到了地下室。
尽管安保力量比先前强了两倍不止，但“超级棱镜”计划的负责人沃尔兹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安全——昨天那个身披重甲的超级士兵已经把他打出了阴影，让他对自己纸糊的手下们再无信心。
他扫描了虹膜，采集了唾液，经过了两道闸门，走进了这个无比厚重的密封集装箱。
“古圣冕下，剩余的六个探索者已经按计划完成了降临，尽管过程艰难，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六个？”暗室中的幽绿色光影似乎有些诧异，“我的力量明明庇护了七个穿越牢笼的灵魂。”
“不可能，第七名受选者在仪式之初就已经被阿斯...”脑门有些沁汗的沃尔兹手忙脚乱的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被那个阿斯塔特轰的渣都不剩，所有设备都显示他的灵魂已经逸散。”
房间中央的幽绿色水晶好像闪烁了一下：“好好检查一下吧，呵，看来有个家伙偷偷的搭了我们的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