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智拿三屠户

肇（zhào）庆县有一个村子叫宝石村，离县城三十里。村子里有一个姓黄的老人家，祖上几代务农，非常富有。老人家生有二子，大儿子的叫黄善，小儿子叫黄慈。黄善娶城中陈许的女儿琼娘为妻。琼娘性格温柔，自从嫁到黄家后，侍奉长辈，尽心尽力，非常孝顺。

出嫁还不到一年，有一天，陈家小仆人进安来通知琼娘说：“老爷外出回来，得了很重的病。他很想念你，想让你回去照看他几天。”琼娘一听父亲身染重病，心里放不下，对丈夫说：“我父亲身染重病，很思念我。我要回娘家一趟，你替我跟公婆说一声。”黄善说：“眼下正是收割的时候，工人们没有时间护送你回去，你等几天再走也不迟。”琼娘听后很不满，说：“我父亲卧病在床，希望我回去。对他来说，一天就是一年。我怎么还能等几天再走呢？”黄善执意阻止她，不让她回去。琼娘见丈夫阻拦他，闷闷不乐。深夜，琼娘久久睡不着，心想：“我父亲只生了我一人，他又没有兄弟可依靠。万一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后悔都来不及。不如我瞒着丈夫偷偷地回娘家。”

第二天早晨，黄善一大早起来督促工人们去收稻子。琼娘起床后，梳妆打扮，吩咐进安从后门跟她一起出去。琼娘在前面走，进安在后面跟随。二人走了数里路，来到了芝林。因为出门早，雾气还没散，看不清前面的路，进安说：“太阳还没出来，雾又这么浓。不如先回村子里，等雾气散去后再走。”琼娘说：“这个地方太偏僻了，先在前面那个亭子里等等吧。”进安觉得可以，便和琼娘在亭子里坐着休息。

有三位屠夫要去买猪，也都是一大早出门，恰好在这里遇到琼娘二人。其中一个姓张的屠夫看到琼娘穿戴很多金银首饰，悄悄跟其它同伴商量说：“这个娘子肯定是入城探亲，他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小仆人。我们不如抢了她的金银首饰，这可比做几天生意强多了。”一个姓刘的屠夫说：“这个好。我来对付那个小仆人，张兄去蒙住那娘子的眼睛嘴巴，吴兄去夺她的首饰。”

琼娘看到三个屠夫来者不善[15]，赶紧把首饰取下，正想要藏进袖子里，却被姓吴的屠夫抢去。琼娘情急之下紧紧抱住吴屠夫，不肯放手。姓张的屠夫怕这样下去会被人发现，便抽出屠刀，砍了琼娘一刀。琼娘被砍伤后跌倒在地上。三个屠夫把首饰抢完赶忙跑走了。进安跑到琼娘身边，看到琼娘满身是血，已昏迷过去，急忙跑回黄家，向黄善报告。黄善正与工人们吃饭，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惊讶，说：“不听我的话，遭到这样的毒手。”急忙让三四个人抬着轿子来到芝林，找到琼娘。这时琼娘已有点清醒，黄善把她抱进轿子里，抬回家，请医生治疗她的刀伤。

黄善写了一份状子，把事情的经过详细陈述其上，带着进安到城里向包大人告状。包公看了状子，发现状子上面没有写贼人的姓名，便问进安：“你还记不记得贼人长什么样？”进安回答说：“长得跟一般人不一样，像是一伙买卖猪肉的屠夫。”包公说：“我想那贼人没走多远，估计现在还没入城。”于是吩咐黄善回家把琼娘的那件沾满血的衣衫秘密地拿来。包公让差役黄胜找来一位外地人，叫他穿着这件带血的衣衫到街上到处喊叫说：今天早上路过芝林，遇到三个屠户被劫，其中一位因跟贼人争斗，死在林中，另外二个屠夫跑了。等他们到了东巷口，叫喊声被张蛮的妻子朱氏听到。朱氏连忙出来问道：“我的丈夫今天一大早就去买猪了，只是不知道他跟哪个同伴去的。”黄胜听见后，就坐在对面的酒店里等张蛮。

张蛮到了午后才回来，结果被黄胜一把抓住，押到包公面前，还在张蛮身上搜出几件金银首饰。包公审问张蛮说：“你快点报出同伙的姓名，我会对你从轻发落。”张蛮很害怕，把吴、刘二屠夫的姓名报给包公。包公立即吩咐官差分头捉拿此二人。不久，吴、刘两人被抓到衙门里。两人开始还不知道官府为何抓他们，到了衙门一看张蛮跪在大厅里，才明白过来，一时哑口无言。官差从二人身上搜出几件金银首饰，吴、刘二人知道抵赖不过，只能从实招供。包公依法判了张蛮等三人的罪，并把首饰还给黄善。后来，琼娘的伤被名医治好，与丈夫黄善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