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虚幻和现实
这种人生，这种无法喘息的人生经历……
谁能走的出来呢？
身上的伤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只是疼，很疼很疼。
换上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的打火机和香烟全部都不见了。
只有一盒咽喉糖……
味道很奇怪，酸酸甜甜的……
就像是有种奇怪东西覆盖在自己的口腔里面一样。
强行将想要抽烟的躁动压了回去。
靠在素白的病床上，从窗外就能看见医院楼下苦苦谋生的老人。
这一切，其实就如何方所说的一样。
完完全全的一样的……
所以……
至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明天对不起的人还剩下最后一个。
……叶落清……
自己曾经的妻子……
虽然不相爱，可是至少，叶落清真的对他很好很好。
明明只是老一辈定下来的无效婚约，可是却还是默默履行着婚约的职责。
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所有资产和权势也早就已经倒台了。
但是依旧她对自己很好……
明天不明白，像自己这样的祸端的灾星，这样废物的男人。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干嘛要对自己这么好！
明明自己……根本就……和她之间的感情就不是爱情！
为什么！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明天迟迟没有拨通那个电话。
无法拨通，至少自己现在没有勇气去拨通。
那张离医院不远的大屏幕上，闪烁着叶落清自信的容颜和身材曲线。
明明那么好的女人，不管在什么年纪，还是在什么阶段……
都不会缺少追求她的人，可是她却就这样陪着自己走了这么久。
哪怕自己已经无数次写了遗书，有了自杀的念头，却还是一言不发的陪在自己身边。
可是自己，最后还是没有走出去……
爷爷的死，是压倒明天的最后一棵稻草。
这个糟糕的世界，真的没有明天值得留恋的人了。
自己就是这样的恶魔，灾祸，扫把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能……给靠近自己的人不幸而已。
又何必，去拖累一个，未来的影后呢？
自己爱过她吗？
真的爱过她吗？
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明天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正当明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被何方关起的病房门却被打开了。
朴素的中年女人牵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
明天的眼神中充满着愧疚，因为要不是自己的存在，邓勤和灵灵的家庭也不会破碎成现在这副样子。
即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也正因为自己的不知道，也都没有去改变，或者去了解这一切。
这一切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哥哥……”
灵灵揉着眼睛，哭腔着准备跑过来，却被邓勤拉住小手，只能乖乖呆在原地。
“明天，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麻烦以后，真的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我们真的遭受不住，我和你妹妹也只想过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还请，放过我们。”
邓勤重重的跪在地上，刚准备弯腰就被明天拦住。
“妈我……我……”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了，你们放心吧……”
果然，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灾星。
“那麻烦你大人有大量，为我们澄清一下吧？明章不能在进去了，灵灵也不能在在失去自己的爸爸了……”
“……嗯……”
原来那场热搜，伤害的从来都不只有自己，还有曾经的家人……
比起自己这微不足道的人生，他们的世界，确实真的不能在受到一点点的摧残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邓勤的忽然失控，紧紧的抓住明天的衣袖，低着头，哭腔的情绪瞬间爆发。
和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养了这么多年，一点点的看着明天从小长大的。
怎么可能，不了解明天呢？
那个自卑沉默的孩子的，什么事情都会写在脸上的。
过得好不好，看一眼其实就知道的。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在抉择之前，总有人一开始就已经是一枚牺牲的棋子。
在父母的眼里没有什么爱与不爱，有的只是，爱与爱之间的之间的差距罢了……
“没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明天看着靠在一旁的默默不说话的灵灵，他的心早就已经碎了。
彻彻底底的碎了。
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的……
明明已经到了小学五年级的年纪，就只是站在床边都有着些许的不稳。
都怪自己这个哥哥，明明只要自己在早一点，早一点发现自己亲生父母所做的事情。
这一切，这个家庭，也不会因此彻底支离破碎了。
比起自己现在早就没有意义的生活，他们至少在明天心里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哥哥……”
灵灵小心翼翼的盯着明天，大大泪珠随着鼻腔的倔强逐渐收起，
那副腼腆的目光上，似乎像是藏着某些心事。
但是却无法开口。
那个曾经对自己最好的哥哥，现在也早就变得陌生。
明明那个平凡且安逸的家庭。
现在却……
谁过得很好……谁又过得不好……
这根本就不重要。
但是……如果想毫无顾忌的向前走。
就只能牺牲自己身旁一个又一个的人。
如果你不牺牲别人，那么就只有成为别人牺牲品的价值。
这个吃人的世界就是这样……这样的绝情！绝情的想要将每个人心软的人置于死地。
所以，除非自己死或者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否则，灵灵和邓勤妈妈就永远回不到过去的生活去。
为了他们，为了一个无辜的家，为了自己曾经的家……
只牺牲自己一个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的人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知道自己会同意……
这是一个根本没有选择的答案和决定……
没有多余的聊天，没有多余的沟通。
只有几句对不起，和对不住……邓勤就带着灵灵离开病房……
那个冰冷的病房内，升起的阳光随着时间坠落。
时间似乎静止，明天看着已经关起的病房门……
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门上倾斜的影子似乎活了过来，在视线中，化成一个人影，向着明天抱去。
身上的疼痛似乎消失，身上的听觉似乎消失。
甚至连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都没有了。
只有视线，呆呆的看着前方。
仿佛故事已经结束……好像从未开始……
在虚幻和现实中。
一种奇怪的声音不知道从脑海的何处响起。
他指引着明天向前，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麻木的拉开的病房的把手，走在素白的走廊中。
直到尽头，慕然回首……
人来人往之中，像是移动的群星，即便跨越数万年的长河，逐渐老去，却也依旧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明天，像是在宇宙之中凋零的陨石。
除了撞击星球，带着毁灭般的危机。
其他都是……孤零零在宇宙之中漂流。
在星轨之中，没有光亮，也没有未来。
似乎有个女孩子，危险的坐在窗外，穿着长裙和编制的遮阳帽。
在阳光下璀璨的闪耀着，如同天使一般落下，拉住明天的手，悠悠的走到窗边……似乎想要带着明天，离开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明天知道窗外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堂，而是结束随时结束生命的深渊。
但是还是呆滞的走到窗前，然后抬头看着窗外漂浮，正在向他招手的女孩。
似乎，生与死，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