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举两失
刘玄炀与师爷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震惊。
昔日刘玄策誓死守护的南海，和他毕生精力打造的海运事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交给了宗族？
如此猝不及防的回答让刘玄炀呆滞了片刻。
随后在师爷眼神示意之下，两人又找了个借口去到了侧厅。
“师爷，这刘明恪此举是何意啊？”
师爷皱着眉头不说话，半响才开了口。
“或许是他觉得自己独木难支，想要依附宗族。”
刘玄炀闻言冷笑起来，“刘玄策当年在南海形单影只也未曾归顺过宗族，他可曾想过在他死后，他的儿子刘明恪，便把南海双手呈上？”
“不过如今连他的妻儿都一并来到了宗族，这刘明恪应当是真心归顺。”
师爷这时在一旁建议道，“王爷，当务之急，是寻找宗族之人去接替刘明恪的位置，先行掌握南海。”
“只不过如今最担心的便是，宗族子弟皆不愿去接替南海啊！”
刘玄炀觉得奇怪，“南海每年能赚到如此多的灵石，受利无穷，怎么会有宗族子弟不愿意接手呢？”
师爷无奈地回答道：“首先，出海便意味着与筑基无缘，多数宗族子弟还是寄希望于能够晋升筑基，成为族老，在家中的话语权也就大一些。”
“其次，出海一途实在凶险，有了刘玄策身亡的前车之鉴，恐怕那些子弟会心生恐惧。”
刘玄炀叹了口气，“我先召集宗族子弟试试吧。”
随即他又犯了难，“那刘明恪如何安排呢？”
“刘明恪应当也放回南海去。”
听闻师爷所言，刘玄炀诧异万分，“这是为何？”
“这些年来，宗族始终没有豪取强夺南海，正是因为宗族并无出海经验，倘若除掉刘玄策，恐怕又需要花费数十年培养新人。”
“如今族里派出新人掌握南海，不若就让这刘明恪传授经验。”
“若是他刘明恪不肯呢？”
师爷闻言露出了笑容，“王爷手上不是有着他的妻儿吗？”
“如此甚好！”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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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会谈过后，刘明恪恭敬地接受了刘玄炀的安排。
他回到刘府安排的客房之中，发现妻子宁书瑶正焦急地照顾着襁褓中的儿子。
刘明恪急忙上前，却发现儿子的脸色已经绛紫。
南海的灵气浩然似海风，岭南的灵气凝滞若山土。
不同地区灵气的变化虽然细微，可孩童却对此反应敏感，尤其是婴儿。
即便几位杏林修士为这对母子调理了些许，但仍旧需要二人自身适应。
宁书瑶见丈夫回来，此时才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哽咽着埋怨起丈夫。
“当年你弟弟就是遭此大罪，刚出生从南海迁至岭南，水土不服落下病根，如今为何要让你的儿子重蹈覆辙啊！”
刘明恪一言不发，心中只是在默默祈祷。
他在为他谋划的结果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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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玄炀在祠堂之中，召集了宗族的子弟。
望着偌大的祠堂中挤满了人，台下有着一张张年轻而又稚嫩的脸，他很是感叹。
刘家在自己的带领之下，已经壮大到如此地步了！
“南海发生了些许变故，你们的族叔刘玄策不幸遭遇了海难，葬身海底。”
“如今南海之位空缺出来，需要一位家族的子弟前往治理南海，重新扛起海运事业的大旗。”
“可有人愿意担此大任啊？”
台下鸦雀无声。
宗族的子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年长的子弟心中盘算着，若是去了南海，出海之人无法筑基，恐怕筑基之事便会被一拖再拖。
年幼的子弟心中恐惧，海运一途九死一生，若是出了海，恐怕下一个葬身海底的就是自己。
而所有人都清楚，即便不出海，宗族子弟照样可以享受海运赚回的灵石。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冒着风险，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刘玄炀的脸色黑了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宗族之中竟没有一个甘于奉献的子弟愿意站出来。
他咬牙开口，“宗族愿意支援五千灵石，用于重建船队！”
台下开始有些骚动，但是依旧无人回应。
刘玄炀眯着眼睛，他知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今无人回应，只不过是利益不足。
“六千！”
“七千！”
......
直到他报出一万灵石之时，祠堂的最后方，怯生生地举起了一只小手。
“孩儿愿意。”
刘玄炀大喜过望，连忙将他唤至台前。
这是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孩子，刘玄炀似乎有点印象。
莫不是弟弟刘玄宣的儿子？还是弟弟刘玄奇的儿子？
中洲的皇族需要每个王族世家，都派出两名筑基去镇守北原。
刘玄炀这两个弟弟刚晋升，便被他派去了北原。
他们的儿子，便被留在岭南宗族之中，由家族一并照顾。
刘玄炀如今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有一个宗族子弟愿意接手南海这个烂摊子，他便很是高兴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伯父，我叫刘明毅。”
“好好好！”刘玄炀很是高兴，“那便派你去驻守南海，负责家族的海运事宜！”
他生怕这孩子反悔，便直接带上他来到府外，准备将刘明毅送去南海。
一辆辆马车已经备齐，车上被装好了灵石，刘明恪在马车旁翘首以待。
他接上了刘明毅，就告别了刘玄炀，向着南海进发。
灵马马力十足，瞬间望尘莫及。
望着急速奔驰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的背影，刘玄炀顺口问了一句站在身旁的族正，“这刘明毅是哪家的孩子？玄宣家的还是玄奇家的？”
族正恭敬地回答道：“是玄策家的幼子。”
刘玄炀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刘明恪似乎玩了一出偷天换日的戏码。
如今自己赔了灵石，又将刘玄策幼子送了出去，反倒只把刘明恪的妻儿留了下来。
他瞬间狂奔进府中，对着下人大吼道：“快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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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恪带着刘明毅，两人驾着马车在道路上飞驰着。
刘明毅望着眼前的道路，心生疑惑：“哥，这好像不是回南海的路。”
刘明恪却是一扬马鞭，加快了速度。
“那刘玄炀老贼恐怕很快就会发现我的意图，届时这些灵石全都保不住，现在是断然不能回南海的。”
“那我们是要去哪里？”
“仙宗，瑶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