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熊掌的快乐
周凡沉浸在吃熊掌的快乐里。
他拿着筷子将熊掌轻轻一戳，挑起一块熊掌肉，软软糯糯，还带着弹性，香气在鼻尖四溢。
吃上一口。
周凡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要香迷糊了，似乎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渗油。
饿到极致的人吃上一口饭菜后是停不下来的。
被熊掌味道这么一激，周凡只觉得他的味蕾在一瞬间被全部打开。
他抓起一块熊掌肉就着高粱米饭狼吞虎咽。
咋说呢？
不知道是饿的久了，还是熊掌太好吃了，周凡吃饭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飘上天空了，他脑袋里的小人在天空跳舞，一边跳舞一边在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好似在酷暑中喝的冰可乐一样，爽！有了熊掌的点缀，哪怕是剌嗓子的高粱米饭，在周凡这也过关了，他吃的都打饱嗝了。
两个儿子吃的开心，李雪梅吃的也开心，她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日子要是天天都这样好，哪怕是病着，她也愿意啊。
吃饱喝足后，周凡躺了会儿，经过周建提醒，他才想起来仓库里还有个人呢。
行吧，有力气了，也该开堂了。
他要好好审一审周有粮。
周建将周有粮从仓库里拖出来的时候，周有粮酒醒了一半，骂人的话层出不穷。
那叫一个脏啊。
“虎逼哨子！狗东西！连你们亲爹都绑！狼心狗肺！”周有粮像只暴躁的老狗一样将他毕生听过的脏字都骂了出来。
周建气哼哼，刚刚吃饱喝足的快乐倏然不见，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一言不合就骂人，为什么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为什么？
“你还有个当爹的样子了？”李雪梅指着周有粮气的浑身颤抖，“因为你咱家都过成什么样子了？你还骂儿子，你再骂我就……我就把你带走！”
“妈，”周建听的心惊，连忙回头去看母亲。
“雪梅，”周有粮还来气了，横着眼睛扫了屋子里几人一眼，“我天天出去耍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这个家么？你看病要钱，大儿子打猎不行，我要堵上咱们家原来的窟窿只有耍钱这一条路了，我在外面成宿成宿的干不也是赚钱么。
人家赵宇兄弟都说了，他有门路让我去镇上耍钱去，我要是赚了钱咱们家的债都能清了……”
“什么？还要去镇上耍钱？”李雪梅气的要死，“那个盲流子哄着你在大队耍钱还不行，还要哄着你去镇上，周有粮啊周有粮，你活了半辈子，怎么谁的话都听？你的耳根子怎么就那么软？旁人的话都听，就不听自家人说的话！”
“雪梅！你不能误会赵宇兄弟！”周有粮气的捶墙，“赵宇兄弟在咱们大队里最和善了，谁家有忙他都抢着过去帮忙，从来没和别人红过脸，就连咱家欠了债，别人都对我躲着避着就他借我钱让我玩，这么仁义的人可不多见了。
今天晚上他留我在他家吃饭了，鸡肉炖粉条，他还让我揣了两个饼子回来给你们吃呢！
可你看你们，一个个的，都那么没良心！”
周凡算是听明白了，这个赵宇估计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他撺掇周有粮玩麻将呢。
而周有粮呢，就和后世那些被忽悠着买保健品的老人一样，总觉得外人千好万好，自家人都在害他！
属实脑子中毒不轻！
因为这个事情，原身将周有粮禁锢在家几次，又去找赵宇干过几次架，双方闹的十分不愉快！
可最后周有粮还是被赵宇忽悠走了。
和脑子中毒的人没法讲道理，最好是让他吃大亏才能长记性。
周凡将今天打了黑瞎子的事情说了，“有了熊胆，爸，你可以不用耍钱了。以后赵宇再来找你玩，你可以拒绝。”
“啊？真的？”周有粮的开心溢于言表，他晃动着身子，“快点给我松开！打了黑瞎子不早说，还要绑你爸？你们太没良心了。行，不玩就不玩，明天我就和赵宇说不玩了。”
周凡挑眉，他觉得周有粮的脑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蠢一点。
于是他让周建给周有粮解开了绳子。
这一天周家鸡飞狗跳，所有人都很累，没人想在周有粮的事情上再多费口舌。
晚上，周凡洗了个脚就躺被窝里睡觉了。
第二天天大亮，他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早上周建将昨天晚上的剩菜剩饭热乎上，又去罐子里盛了一小碟萝卜咸菜。
一家人吃了早饭后，周凡就穿上衣服拾掇一番准备上山了。
放在山上的熊肉还是要尽早运回来才安心。
只是还没等周凡出院子呢，吕晓燕就拎了一大堆的东西过来了。
“周凡，要出门啊？昨天你救了我，为了报答你，我给你带来一些吃的。”吕晓燕笑着说道。
周凡看着那些吃食眼热。
可算能有点小零嘴了。
原来他当小老板的时候没有吃零嘴的习惯，可到了八十年代，伙食质量提升不上去，他比以前馋了许多，也想吃点饼干罐头啥的了。
“不用那么客气。那种情况，哪怕是陌生人也会想着伸一把手。”周凡笑着说道。
“那可不一定。”吕晓燕笑着道：“给你你就拿着吧。”
“进屋坐会儿吧。”
周凡将吕晓燕请进屋子里。
“吕知青过来了。”周建看到吕知青过来，脸上强憋出一抹笑意来。
他一点都不想笑，每次看到吕知青，他都觉得自家大哥要倒霉。
不是家里要少点肉就是家里要少点蛋，再不就是自家大哥要去免费给吕知青干点活。
而吕知青呢，就是个铁公鸡，只知道收取好处，旁的那真是一毛不拔。
“周建，我拿了些吃的。”吕晓燕作为回应，也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那请进！”
周建眼神一亮，脸上的笑容顿时真挚了几分。
吕知青可算有拔毛的一天了。
那袋子里都装啥了？周建也馋，跟在吕晓燕屁股后面就一直瞄着那个袋子，只可惜那是个布袋，袋子不透明，他也没有透视眼，只能干巴巴地等着着急。
“吕知青过来了，快请坐！”周有粮和李雪梅都在屋子的炕头上坐着呢，见家里来客人了，两人都起身招呼了下。
吕晓燕将袋子里的东西依次拿出来。
两瓶罐头，一瓶黄桃罐头，一瓶山楂罐头；一袋子麦乳精，一网兜的苹果，还有一袋子饼干。
“吕知青，真不用那么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周凡笑着说道。
周家其余人也如是说道。
“救命之恩我还是要报的，如果我连救命之恩都不报，那不成白眼狼了么？”吕晓燕笑着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毕竟她确实逃跑过，危急关头的时候，她也没怎么把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不过那些不堪的过往她是不会多想的，反正结局是好的就行了呗。
周建看吕晓燕的目光更和善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点良心！
说了几句话，吕晓燕就要走。
有这个闲工夫她回知青点躺会儿多好，可不乐意和不相关的人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吕晓燕才说了个‘走’字，后脚房门响了。
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门边响了起来。
“有粮，走啊，三缺一就缺你一个人了！”
周有粮起身，周建如同峨眉山上的猴子一样一把拽住周有粮的胳膊，瞪着眼睛喘着粗气，“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