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定住心猿，神通自成
翌日，清晨。
早晨的温度有些清凉。
在隔壁邻居的喧哗声中，方星和郝成也早早醒来。
换上新颖的武馆弟子服后，方星，郝成，方瑶三人一同走出家门。
桐花巷的巷口外，长着一棵油桐树，也是桐花巷这个名字的由来。
平常没事的时候，一些老头，老太太就喜欢在树下聊天讲话。
现在虽然还是早上，但树下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大部分都是住在这附近的老人，但有一个穿着灰褐色短打的，是个瘦高竿模样的年轻人。
他靠在树上，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休息，但眼缝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桐花巷巷子口。
直到方星三人从巷子口走出，看到方星身上那套新颖的‘虎啸武馆弟子服’时，他突然脸色微微一变。
没有人敢冒充虎啸武馆弟子的身份，因为虎啸武馆的武者们真有杀人赎罪权，有本事的不需要，没本事的，谁冒充谁就得死。
想到这一点，他急匆匆站起身，装作路人的样子快步离去。
正在和郝成，方瑶说话，注意到这一幕的方星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岳恺！”
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寒意，不过又很快敛去，和郝成，方瑶一同朝虎啸武馆的方向走去……
……
在路边的面摊吃完早饭。
将方瑶放到虎啸武馆旁边的茶楼里，这里是虎啸武馆的势力范畴，没有人敢得罪虎啸武馆的武者，在这里闹事。
又给方瑶留了些钱后，方星和郝成一同走进虎啸武馆。
刚进来，就看到昨天见过的高师兄正坐在大厅里。
看到人，方星，郝成赶紧问好道：“高师兄！”
“你们来了……”
高师兄笑着朝二人招招手，待他们走近，朝方星问道：“昨天给你的《弟子手册》看了吗？”
“看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没有，郝成已经都跟我说过了。”
“那就好，跟我来吧……”
看到方星这么省心，高海峰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起身带着两人朝院子深处走去。
很快，在高海峰的带领下，方星来到了院子深处的一个房间前。
门口有两个穿着武馆服饰的弟子值守，看到高海峰，赶紧开口喊道：“高师兄！”
“嗯！”
高海峰微微颔首，然后便带着方星，郝成走进了观想室。
周围的光线瞬间一暗。
一间昏暗，没有窗户，好似密闭盒子的房间，墙壁上点着两排长长的油灯，地下放着十几个蒲团，正前方挂着一副约莫六尺来长的画卷。
方星定眼一看，上面是一头凶恶的大虫，画的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仿佛是活的，要从画面里跳出来一样。
而且不是普通的老虎，画中的老虎双眼散发红光，周围围绕着魂魄一样的扭曲物体，赫然是一头御使伥鬼的‘虎妖’。
这便是虎啸武馆的镇馆之宝《虎妖观想图》。
“吼！”
方星正看的入迷，突然一道虎啸在他耳边传来。
他被吓了一跳，额头渗出冷汗，瞬间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再看周围，已经不见了高师兄的身影。
而郝成则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周围还零零散散的坐着五六个人。
每个人都是双眼紧闭，盘膝打坐，认真冥想的模样。
郝成之前跟方星讲过观想的主要步骤。
平复下情绪后，他也跟着在蒲团上坐下。
“呼……呼……”
深呼吸两口气，彻底放平心态后，方星缓缓闭上眼睛。
眼前视线一黑，黑暗中，方星定了定心神，然后开始慢慢观想虎妖图。
但是这个时候，种种杂念突然开始涌现，思维发散，不停的阻扰，干扰，冲击他想要观想虎妖图的行为。
这一刻，他的心就好像不受他控制一样，不停地跳动乱窜。
而这，就是观想最大的难题。
古人将心叫做‘心猿’，就是因为心跟猴子一样，不安分，好动，毫无逻辑可言。
心猿，所以意马，如果任凭心灵如同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不加以驯服，控制，意识也就会信马由缰，没有办法控制。
所以古人也将修行的过程概括为‘定住心猿，神通自成’这八个字。
方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不停地中断，收拾，重来，中断，收拾，重来……
黑暗中不知过去了多久，方星的呼吸开始越来越长，越来越轻，似有似无，身体逐渐松弛。
与此同时，他原本不安分的心开始一点点变得平静。
心静了，意识就会受到控制。
脑海中，虎妖图的模样开始自动勾勒。
速度非常快，远远超过了一般初学者该有的速度。
但是这个时候方星察觉不到，因为他进入了似醒非醒，似空非空的入定状态。
“吼！”
直到虎妖图彻底观想完成，一道威严的虎啸声自心间传来。
方星陡然醒转，无比饥饿的感觉传来。
这一刻，竟比他打破胎中之迷，觉醒宿慧醒来那次还要饿！
“吃肉，我要吃肉……”
方星饿得双眼几乎要发绿光。
他强忍着饿意看了看周围，郝成等人还在打坐冥想，也不好干扰打断他们。
他干脆自己起身，朝着观想室外面走去。
离开观想室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两个武馆弟子看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在意。
第一次观想没有办法入定，心烦意乱之下跑出来的人很多，包括他们当初也是这样，所以这种事情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方星来到前厅，前厅没有人，高师兄人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门口有个门房在看门。
方星快步走出武馆。
武馆位于外城和内城的交界处，正好处于市集热闹之处，最不缺的就是酒家茶楼。
他随便找了一家酒家走进去。
“客官，吃饭吗？”酒家伙计走过来问道。
“我现在很饿，后厨现在有没有什么吃的？先给我端上来几盘，最好是肉菜！”
“有的有的，客官有的，我这就去给您端……”
伙计安排方星坐下，然后转身跑去后厨，没过一会儿就端来了一大盘白切鹅肉，蒸腊鸡，豆腐烩白菜，还有一大盆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