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练气！
深秋十月，天气渐寒；
百草凋敝，群山浸霜。
此时距离择天宗开山收徒，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两个月后就要举行第一次晋升考核了？”
“开什么玩笑？我连内视都没研究明白呢。”
“时间倒是来得及，就是丹药不够用。”
“谁说不是呢，从炼体一层到炼体二层花了我足足四包熊胆散。”
“丹药不够吃？贡献不够花？手头紧就找千禾放心贷，审查通过当场打款！”
“广告狗爬。”
……
桦林镇的公告榜前，人声嘈杂。
“这就是赵九川口中的大机缘？”
人群后方，刚从聚宝阁回来的徐策远眺公告榜，心下念头转动。
这张新鲜出炉的公告大意为：
第一次外门弟子晋升考核将于两个月后开启。
为鼓励记名弟子努力修行，择天宗专门将本次考核的地点定在了镜界之中。
对于这个所谓的“镜界”，徐策早有耳闻。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这是择天宗内规模最大、宝物最多、最受弟子欢迎的秘境，没有之一。
理论上，只要是择天宗有的，不论是功法传承、还是天材地宝、亦或是神通法器，都可以在镜界中找到对应的复制品。
“择天宗应该有洗练灵根的法门吧？就算没有，也该有洗练灵根的天材地宝吧？”
后退几步，徐策转身，一边思忖，一边向家中走去。
他现在知道赵九川为什么急着让赵云裳突破练气期了。
镜界之中，危险和机遇并存，实力越强，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多；
这要是弄到一门上乘真功，或是后天法宝，岂不是原地飞升了？
“确实该早做准备。”
一念至此，徐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半个月前差点被赵九川设计的经历，再次为他敲响了警钟。
——在择天宗这方养蛊场中，实力就是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东西。
领悟到这一层后，他就再没有离开过住处半步，闷头修行至今。
说实话，要不是之前捡来的丹药已经用光了，让他不得不去聚宝阁一趟，他大概率会一路修行到炼体圆满。
回到住处，关好门窗，徐策整理心神，盘膝在地，进入了内视状态。
经过半个月的修行，他如今的境界已经来到了炼体九层。
在内视的视角下，他全身的经脉晶莹如玉，哪怕是细枝末节的地方，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丹田气海更是上下通明，仅剩一层薄薄的壁障在做最后的抵抗。
话不多说。
炼体圆满，就在今天！
一念至此，徐策含住一枚虎骨丹，没有吞下，而是直接调动起了筋骨肌肉中的气血。
下一刻。
“隆隆！”
大量气血涌入经脉之中，并在徐策的意念引导下，不断沿通脉诀的周天路线运转。
一息、两息、三息……
越来越多的气血被压榨出来，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最终轰然撞入了丹田气海之中。
不过，丹田气海中的最后一层壁障看似纤薄，却极为坚韧；
在面对气血的冲击时，硬是连颤都没颤一下。
徐策对此毫不意外，收拢起溃散的气血，他继续开始了第二次撞击、第三次……
等撞击到第五次的时候，气血洪流的势头明显大不如前了。
见状，徐策喉结滚动，原本被他含在口中的虎骨丹迅速转化为一股精纯的药力，重新将气血补足。
第五次、第六次……
“轰！！！”
终于，在第七次撞击的时候，丹田气海中的最后一层壁障毫无预兆地破碎了。
“嘶——————”
骤然睁开眼睛，徐策从牙缝间抽进一口凉气，仿佛终于破茧而出，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一般，整个人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通透之感；
不过，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瞬间。
下一刻。
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污眼浊息，混听缚体，重新为他套上了一层厚重的枷锁。
一上一下，一清一浊的反差感让徐策心头一窒，忍不住重重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半晌过去，咳声渐止。
“这就是交感天地？”
择天宗下发的炼体期心法·炼体诀上说过：
修行者在突破炼体九层，晋升炼体圆满时，会和天地交感一瞬间。
如果修行者的灵根足够优秀，就能在这个状态中牵引天地灵气入体，连破两境，一步跨入练气期。
从这个角度来看，徐策的杂灵根确实有些软弱无力了。
——刚刚的他别说牵引天地灵气了，就连交感天地的状态都没能维持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不如就趁现在？”
抬手从床下摸出草药袋，徐策眼神闪烁。
交感天地时那种轻松、通透的感觉依旧停留在他的心头，让他记忆犹新。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正在明显衰退。
一息过后，摇签无果的徐策咬咬牙，心下已有决断：
“干了！”
想到这里，他打开草药袋，一口咬下了半截七叶合气参。
“这他妈叫微苦？”
怀抱这个想法，面色狰狞的徐策强行宁心静气，一边回忆交感天地时的感觉，一边像吞服丹药一样炼化、吸收起七叶合气参中的药力。
三天后。
“哗哗————”
秋风卷动落叶，朝阳照破寒霜。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入桦林镇时，一股莫名的气机开始在镇内扩散。
感受到这股气机，桦林镇中央处的木质塔楼内，一名白须白发，身穿青灰色道袍的老道缓缓睁眼：
“是被琼家丫头盯上的那小子？”
在向镇东侧投去一道视线后，他重新闭目入定，再无声息。
片刻之后。
“轰隆隆————”
平地起惊雷！
一道不显于现世的轰鸣声响起。
霎时间，桦林镇内的记名弟子各个心有所感，纷纷转头，骇然望向桦林镇东侧。
“地震了？”
“不像啊？”
“难道是异宝出世？”
就在众人想动身前去一探究竟时，一切异象瞬间归无；
徒留清风依旧，朝阳如故。
与此同时。
诸多异象的根源处。
“呼————”
徐策离地半尺，凭空盘坐，唇齿间是一道怎么吐都吐不尽的浊气。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他终于敛气收声，睁开了眼睛。
宛若实质的眸光在屋内扫过，他轻巧落地，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这是身合天地的仙韵。
“终于……”
历时三天三夜，在消耗掉一整株七叶合气参后，他终于成功牵引到一股天地灵气入体，从此勘破天人门关，踏入练气的领域。
当然，如果非要说的话：
徐策更像是强行从七叶合气参中炼化出了一道天地灵气，全程就没有涉及到“牵引天地灵气”这一步。
不过……
那又如何？
盘绕在气海中的莹润雾气能够证明，他现在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练气期修行者。
看一眼被种种气机搅得天翻地覆的房间，徐策大袖一挥，一股清风随之卷过，瞬间将书册、被褥等物收拾得干干净净。
见状，他满意地点点头，抬脚迈出，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