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谁他娘的开炮
“啾……！”
炮弹在夜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人群中。
远处闪烁的星星火光，变成一片火海，山下依稀听见痛苦的嚎叫声。
“继续！”
见一炮打中目标，赵尘兴奋不已。
杨二搬来铁弹，塞入炮管，赵尘拿着火把，点燃引线。
随着接二连三的震动，山上的官兵已然乱作一团。
左一炮，尽皆糜烂。
右一炮，尽皆糜烂。
血腥味的泥土掺杂着无数肢体碎片，哗啦啦落下。
刘必成不明所以，吓得抱头鼠窜，嘴里大声嚷嚷道：
“谁他娘的开炮！”
“谁他娘的开炮！”
瞧这架势，好像是从山下打来的。
“这帮傻X，在干什么！”
他本已带人冲到山顶，山匪损伤惨重，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
没想到，走投无路的山匪，竟将金银和珠宝，撒的遍地都是。
他的部下纪律严明，见到金银珠宝的瞬间，虽有心动，却有刘必成站在一旁威慑，都不敢轻举妄动。
反观周山部下，个个见钱眼开，瞬间乱了套，扔掉手中的兵器。
就像饿狼看见猎物，发疯似的扑上去，抢夺金银珠宝，甚至一些人不惜以性命相拼。
刘必成厉声呵斥，极力劝阻，毫无作用。
局势逐渐愈演愈烈，他的不少部下，也开始加入争夺金银珠宝的行列。
刘必成挥舞着狼牙棒，毫不留情地杖毙两人，本想着能够稳住场面，结果仍是无济于事。
这个时候倘若山贼反扑，他们必败无疑。
而且下山的路狭窄陡峭，难以迅速通过，宛如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刘必成知道不能坐以待毙，立刻集结亲卫。
”不听号令者，杀！”
“抢夺金银珠宝者，杀！”
所有亲卫竖起一道坚固的人墙，凡是抢了珠宝，往山下跑的士兵，皆乱棒打死。
好不容易，混乱的局面被稳定住，却迎来一通猛烈的火炮射击。
得！
安静的人群，再次骚乱，所有人不管不顾，往山下冲。
亲卫根本阻挡不住！
这种局面，别说亲卫，就是亲爹来了都不行！
陆老六眼见时机已到，当即下令火铳齐发。
虽然只剩一二十人，不过火铳有一百多把。
他们刚才一直躲在暗处，给每一把火铳都填满火药。
第一轮火铳齐发射出，近距离攻击下，密密麻麻的铅弹，朝着拥挤的人群射去。
中弹的官兵躺在地上哀嚎，仍不肯放下抢来的金银珠宝。
即便身受重伤，也要将泼天的富贵，牢牢抓在手中。
火铳，打不碎他们发财的梦！
每隔一会儿，火炮从头顶砸下来。
巨大的爆炸，地上出现几米深的大坑，冲击波掀翻石头，碎片四射，杀伤力十足。
前有火铳，上有火炮！
看着混乱的场面，刘必成的心里防线被击溃，顾不上收拢士兵，带着亲卫，往山下跑。
没多久，迎头遇见高安，还有苏醒的周山。
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高安甚是不解，不是说山匪损伤惨重，已经溃败，山顶被占领了吗？
怎么看，溃败的都不像是山匪！
“刘千户，发生了何事？”
高安迫不及待追问。
刘必成狠狠瞪了周山一眼，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特别是说到周山部下，抢夺金银珠宝时，一番添油加醋，气得周山咬牙切齿。
“高大人，周山治下不严，致使此次剿匪功亏一篑。”
“刘必成，你休要在这儿血口喷人。别以为我不在，你就能捏造谎言，扭曲事实。”
“哼！我是不是扭曲事实，找来几名士兵，一问便知。”
“行了！”
高安脸色阴沉，没想到这次劳师动众，仍未剿灭绿林帮。
难不成，他们果真三头六臂，神通广大。
“火炮怎么回事？”
他让李主簿亲自去山下，就是怕出意外，没曾想还是出了意外。
“李主簿回来了没？”
“回大人话，李主簿未回！”
“立刻去山下找来，本官要仔细询问！”
高安憋了一肚子的火，转头看向身后的一百名关宁铁骑，厉声道：
“刘必成，周山，本官再给你们两人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倘若攻不下绿林帮，提头来见！”
“遵命！”
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随我下山，严守所有下山隘口，决不能放跑一个山匪。”
见高安要下山，刘必成赶紧上前。
“高大人，山匪有火铳，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高安冷哼道：
“你们有一两千人马，山匪不过区区几十人。百倍兵力之悬殊，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将他们淹死吧！”
“可是……可是！”
刘必成正欲说山路狭窄，地势不利于他们。
抬头一看，高安骑着马，一阵灰尘飘过，已不见身影。
“哼！”
刘必成看了眼周山，拂袖而去。
天边已经露白，他令亲卫重新聚集散乱的兵士。
短短数个时辰，竟损失十分之三。
“混蛋！”
这时，炮声已经停止，刘必成让他们站成一排，顾不上寒冷，通通脱下衣服。
赵尘将炮弹打完以后，正要上山，远远看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奔而来。
莫非是官府援兵！
赵尘心中一惊，绝望至极。
”不……不像我们的援兵！”
“为何？”
赵尘忙问其中缘由，见他胆战心惊，身体一直抖个不停，语气缓和道：
“你叫什么名字？”
“爷……小的叫马大木。”
“小马，那你说说，他们为何不是官府援兵？”
“这些人队形混乱，不像训练有素的官兵。又看不见旌旗，应当不是援兵。”
说话间，一人骑马来到跟前，翻身下马。
见到马大木穿着，顿时大惊失色，又迅速翻身上马。
“你们是官府？”
赵尘见来人衣着朴素，头戴布巾，急忙上前。
“好汉，我们是石头山绿林帮的。”
“是你们？莫非官兵又来围剿你们？”
赵尘点点头。
“俺知道你们，收到了你写的书信。俺家首领很高兴，你不必担忧，区区数百官兵，还不够我们塞牙缝。”
“好大口气！”
高安见到地上躺着的尸体，瞬间明白其中缘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计谋！
“你又是谁？”
“本官永宁县新任县令！”
“小小县令，竟也在此张狂，莫非嫌自己活的太长！”
“本官劝你一句，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高安看到远处漫天尘烟，心中兴奋不已。
想必，他们就是盘踞在洛阳的流寇“一斗谷”万国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