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初立班底
“胡杨家的幺女去年及笄啦,俺阿父去他家提亲,那老货居然要十匹布,五匹绢与一百斤谷子做聘,娘的,俺家哪里能拿的出来!”
说着说着,王七便是不愤地咒骂。
“诶?要不请郎君去提一提?有郎君出面,还怕那老货不从?”
王六出了个馊主意。
偏王七把渴望的目光投来。
王愔之脸一沉!
自己要是为这种事情出面,掉价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会给人留下欺男霸女的印象,与太原王氏的门风不符。
凭心而论,东晋一朝,是平民百姓最惨的时代,不仅赋税奇高,兵役徭役还频繁,往往一场战争,就要召集大量的民夫支援前线。
不包吃住,自带干粮。
很多人为了逃避徭役,不惜把自己的腿打断。
可朝廷不惯着,你家出不了人,就从村子里的别人家拉,结果常常导致整村整村的逃亡。
不过各家士族对自家的部曲和佃客还是相当宽和的,不会往死里压榨。
王愔之冷笑道:“没见过世面,那胡家幺娘能漂亮到哪里去,我问你们,敢不敢去娶北国的那些公主郡主为妻?”
“这……”
几人面面相觑,确实不敢啊。
王愔之不齿道:“想都不敢想么?”
王七嗫嗫嚅嚅道:“想自是敢想,谁不想抱着美人儿睡觉啊,庄上的娘子,黑瘦枯黄,抱着还嫌恪手,有啥意思?
可是光想有什么用,仆们别说娶了,怕是见都见不着那些贵女。”
“未必!”
王愔之阴恻恻一笑。
“哦?”
一双双目光投了过来。
王愔之淡淡道:“建功立业,有功业在身,还怕娶不到那些公主郡主?”
一双双目光中,现出了迷惘之色。
“噢!”
王七猛一拍大腿,怪叫道:“仆愿跟随郎君建功立业!”
“仆愿跟随郎君建功立业!”
众人回过神来,赶忙表态。
王愔之双手负后,站定不动。
“仆拜见郎君!”
众人又纷纷以大礼参拜。
以前王愔之虽是主家,却从未受过大礼参拜,如今拜下去,就相当于确定了主从身份。
“好!”
王愔之点头道:“建功立业可非信口雌黄,得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拿命去搏,你们可敢?”
“有何不敢?”
“人死鸟朝天,算个球!”
“咱们今后就跟着郎君,谁敢有贰心,俺赵大非得拧断他的脖子不可!”
一声声嚷嚷,唯恐落于人后,甚至有人面红脖子粗的摞起了袖子。
“先别把话说的太满,明日你们再问问,凡愿意跟着我,不用再种田,天天管肉吃,郎主如今在京口急需人手,所以我为父分忧,从家里再选拨一批部曲出来,不过暂时不用弄的人尽皆知,私下里问问就可以。”
王愔之沉声道。
“那……田怎么办?”
一名叫周诚的年青人问道。
“这玩意儿不比种田挣钱?”
王愔之一指白糖。
实则他是想连庄子都卖掉,这三十顷地暂时保不住,不如换成现钱,不过此事急不来,还得说服了郗氏才行。
站在王愔之面前的有六人,分别是王六王七、周诚、李虎、李二与赵大。
“噢,那是!”
六人想着天天能吃肉,眼睛亮了。
“王六你来,和我过两手!”
王愔之脱去外袍,下场站定。
“这……”
王六挠了挠后脑壳,迟疑道:“仆若伤着郎君就不好了。”
“谁伤着谁还是没准儿的事,真伤着我,我不怪你!”
王愔之勾了勾食指。
“那……得罪了!”
王六也是个猛人,说干就干,狠狠一拳向王愔之的心口打去。
顿时,有劲风扑面,王愔之却是不急不忙,左腿后撤,右臂斜着切上,一拨再一拦,砰的一声,将拳势化开。
他练的内家拳,不是古典拳法,经过了现代改良,剔除了大量的冗余繁复动作,发力运劲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要点。
而王六的拳法,没有名称,大体类似于现代军体拳的雏形,拳拳生风,直来直往,适合战阵搏杀。
起初王六收着打,但是王愔之并非他想象中的弱鸡,渐渐地,越放越开。
王愔之则是空有架子,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与王六对打,也是获益菲浅,拳法得了磨练,拳势越发纯熟。
一时之间,倒也斗的旗鼓相当。
“郎君壮勇!”
围观的五人看呆了。
本来他们以为,王愔之这种地道的世家子弟,能骑马射箭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谁能料到拳脚功夫竟也不差。
王六在太原王氏的部曲中,身手相当了得,这也是王愔之找到对练的原因。
没一会子,王愔之出了一身透汗,颇觉酣畅淋漓。
随着两只拳头再次交击,二人有默契的各退一步,算是不分上下。
不过王愔之清楚,王六还是让着自己的,毕竟身份上的鸿沟,让他不敢下死手。
心中存有敬畏,也是好事。
随即就让他们散了。
……
次日一早,纸张被捞了出来,放阳光下晒干,虽然比不得现代的大白纸,却也很白。
王愔之非常满意。
这都是小钱钱啊!
王六王七等人又带过来二十来名青壮年,凑足三十人。
王愔之承认,自己低估了不干农活与天天有肉吃的杀伤力。
本来王家庄园规模不大,人不算多,这一下,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过来了。
牛伯便是抱怨道:“郎君把人领走,庄里的地谁来种啊,若是一年到头没有产出,郎主怪罪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王愔之狠狠一眼瞥了过去!
前世他是博主,不仅在镜头前要和人怼线,线下的对骂也不少,练就了一身装腔作势的本领。
牛伯被这一瞪,顿时噤若寒蝉,低下脑袋,束手束脚!
要知道,王愔之年龄再幼,也是太原王氏的郎君,如今老郎主远在京口领军,郎君也成了亲,打理家业天经地义。
而他,只是太原王氏的一个老仆,能拿出来的,只是一张老脸。
‘嗯!“
王愔之暗暗点头,便道:“父亲那里,自有我去说,仅仅是售卖纸张与白糖的收入,就足以养活全庄老小,牛伯不由担心。
眼下还得请牛伯把庄子里的老弱妇人集中起来,分派活计。”
“哎~~”
牛伯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实则暗松了口气。
其实牛伯的意思不难猜,是怕自己把人弄走,架空了他,于是借王恭的名头压自己。
当然,王愔之不会把事做绝,让牛伯组织老弱妇人从事生产,等于还了一部分权力给他。
牛伯能力是有的,不然也做不到庄头管事,王愔之也需要倚仗他管理妇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