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剃
随着泽法大手一挥，指向训练场中央那片特意清理出来的、长达百米的空旷跑道。紧接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轰然响起！
数十名体格魁梧、如同铁塔般健硕的士兵，赤裸着精壮的上身，他们两人一组，抬着沉重无比的黑色金属框架，步履沉重地踏入跑道区域。
框架上，密密麻麻悬挂着数以百计的、由特制皮革包裹着沉重铅芯的沙袋！每一个沙袋都足有半人高，沉重异常，随着框架的移动而微微晃动。
他们如同沉默的钢铁雕塑，将那些悬挂着沉重沙袋的金属框架，稳稳地固定在跑道两侧，形成了一条由无数晃动的黑色沙袋构成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狭窄通道。
沙袋与沙袋之间，空隙极小，仅能侧身勉强挤过。
“规则！”泽法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锤音落下，“使用‘剃’，从起点穿越沙袋阵，抵达百米终点！
时限：三十秒！过程中——”他刻意停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每一个学员，
“全力进行感知预判，如果被任何一个沙袋击中，或超出时限——淘汰！滚出精英训练营！”
“嘶——”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那些包裹着沉重铅芯的沙袋，每一个的重量都足以轻易砸断骨头！
在高速移动的“剃”状态下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这已经不是训练了，这简直是披着训练皮的谋杀！
“泽法教官！”一位男学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几乎破了音，他指着那片密密麻麻、缓缓晃动的漆黑沙袋森林，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这根本不是训练！这是谋杀！我…我会死的！”
泽法站在高台上，背对着如血残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岩石般的冷硬。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那眼神，像是在看需要被彻底锻打、或者干脆被淘汰的废铁。
“要么...”泽法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用‘剃’穿过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如同巨大黑色钟摆般微微晃动的沙袋，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冷笑：
“要么，被打成筛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泽法那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挥下！
“开始！”
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排在最前面的几名学员，眼中瞬间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低吼一声，双腿肌肉以肉眼可见的恐怖幅度瞬间绷紧、膨胀！脚下的海楼石地面被踩踏出蛛网般的细微裂纹！
“剃！”
几道模糊的残影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悍然冲入了那条由武装色沙袋构成的、仅仅能侧身通过的狭窄通道！
路明非站在队伍最后，这时身边的一名女学员自顾着开口道：“在用‘剃’高速移动的同时还要考验见闻色霸气的修炼，如果不能感知沙包的行动轨迹，在高速移动中撞上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路明非回头看向这名女学员，一头海蓝色的齐肩短发，她看出这个训练的意义，总的来说就是对今天见闻色霸气修炼的一个考核。
这名女学员叫艾恩，是超人系恶魔果实能力者，在今天的对战训练中使用出恶魔果实能力，凡是被碰到的东西的年龄会倒退12岁，很可怕的能力。
这时前面学员的身影如同飞蛾扑火般冲进去，紧接着便是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砰！砰！砰！砰！”的沉闷撞击声！
那不是普通的击打，是沉重的、包裹着铅芯的皮革沙袋，在士兵们猛烈的甩动加持下，狠狠砸在肉体上的可怕声响！每一次闷响都伴随着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或惨叫，夹杂着骨头断裂的脆响！
一个学员的身影如同被全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以比冲进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来，重重砸在路明非脚边不远的地面上。他胸口一片可怕的凹陷，嘴角溢出鲜血，身体痛苦地蜷缩着，发出呵呵的抽气声。
没过多久，就只剩下路明非还没穿越沙袋阵了，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二左右的学员通过了沙袋阵，其余的学员都倒在了沙袋阵中，医疗人员正在旁边对他们进行着紧急治疗。
“路明非！”修佐助教的声音传来。
路明非看向前方的沙袋阵，见闻色霸气瞬间开启。
脚下海楼石地面最细微的凹凸纹路！空气被前方沙袋搅动形成的每一丝絮乱气流的轨迹！两侧沙袋在摆动时带起的沉闷风声！每一个声音，每一丝震动，都化作无比清晰的“线”！
无数条代表危险轨迹的“线”，密密麻麻地交织、碰撞、旋转，在他的“视野”里，构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瞬息万变的、却又清晰可见的预知之网。
“左边！第三个沙袋！零点三秒后荡至通道中线！”
“右前方！两个沙袋将在零点五秒后形成交叉撞击点！”
“正前方！空挡！零点七秒！只有零点七秒！”
无数个念头，无数个判断，在路明非扩展开的感知中疯狂闪现！每一个判断都指向一个极其短暂的空隙！
瞬间，路明非在这零点几秒的空隙中，腿部猛然发力，整个人像炮弹出膛一样激射出去！
“呼——！！！”
身体撕裂空气，带起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声！路明非的身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第一次在训练场上——消失了！
不是如同“剃”高手那样留下视觉残留的残影，而是纯粹因为瞬间爆发速度过快，在众人视网膜上留下的短暂空白！
“砰！！！！”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恐怖撞击声在通道入口处轰然炸响！如同两柄巨锤狠狠砸在一起！
那两个沉重沙袋，带着千钧之力，在路明非身影消失的原点狠狠对撞！
巨大的冲击力让悬挂它们的金属框架都发出刺耳的呻吟！激荡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尘土，如同小型的爆炸！
烟尘弥漫。
整个训练场，死寂无声。
高台上的泽法，那岩石般冷硬的脸上，紫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
烟尘缓缓散去。
沙袋阵的终点处，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是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