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叫不出名的爱人
“大人,是您说知府公子非同小可,凡有线索,不必拘泥常规流程,务必严查,而且丽红院与梅花宗勾结已经违反了大周律法,他们并无冤屈啊。”
“那你...那你不该趁夜调走我衙门所有衙役,若有狂徒夜袭,衙门无人值守,你又该当何罪?”
“我大周律法严明,朗朗乾坤,何来狂徒一说?郑大人为国殚精竭虑至此,卑职不禁叹服,但还应以身体为重,捉贼的事有卑职在,京城内绝无狂徒!”
“那......那没事了,进衙门吧。”
看着郑儒生着闷气走进衙门,刘北不禁嗤笑,这县令也是靠着谢家买官上位的,脑子蠢也便罢了,嘴更是笨,想给自己扣黑锅着实还是嫩了点。
“感谢县令大人的信任,卑职察觉到此案非同小可,背后还有一条大鱼尚未揪出,对梅花宗高层更是一无所获,卑职定然殚精竭虑,为县令大人铲除这一祸害!”
刘北逮着蛤蟆都得攥出尿来,这次占了上风哪会让郑儒就这么走。
听见刘北的喊声,走到一半的郑儒腿脚一软,连忙伸手扶墙,后背已经渗出汗水,但还是挤出一副笑脸:
“刘捕头真乃我衙门梁柱。”
没理会郑儒,刘北直奔地牢而去,不过刚才的话刘北可不只是为了吓人。
这次查案,的确一个梅花宗高层都没有找到,刘北可不信这种宗门从商会是哪个外门临时弟子干的,背后一定还有大鱼。
想到真正的梅花宗妖女,那放浪形骸的打扮与婀娜妩媚的肉体,刘北的罚恶之魂就熊熊挺立。
区区梅花宗,敢在自己的面前违背律法,逮住衣角得给她上衣都扯下来!
入了地牢,等待刘北的,是已经变成挂件,和风一样自由摇摆的谢同。
看尸身像是新死,在瞅见吊死谢同的是郑儒的腰带以后,刘北轻哼了一声。
“小杨,拿笔墨纸砚给我!”
郑儒以为死人不会招供,但在刘北看来死人比活人好用。
毕竟人死了,证词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知府大人问起来也是死无对证,你是信我这个帮你破案的名捕,还是信谢同无辜?
“小杨,谢同为了谢罪,甚至不惜以死明志,我们必须把他的事迹公之于众,接下来我说一句,你记一句。”
证词不用太多,能跟之前金翠兰的对上就行,写好以后,刘北便招呼人把金翠兰和谢同搬出去,准备好证物和证词,等待知府大人。
随后,刘北就从地牢一间间走过,看着里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男女。
平心而论,他真觉得自己是个好捕快,除了个别需要被升堂审判的人,昨天抓来的人,他没有照例来顿杀威棒不说,甚至允许他们自己挑选牢房,而且强制一男一女,每个人都可以跟自己最爱的丽红院姑娘呆在一起。
在令人难熬的牢狱初夜中,这无疑是极大的仁慈,刘北都被自己的仁慈感动了。
挑了一个富户的牢房进去,他正抱着自己的姑娘涩涩发抖,看见刘北过来,立刻壮着胆询问:
“这位捕头,你们可能抓错了人,我与这位芙蓉姑娘早已经相爱多时,我们在丽红院被抓只是因为寻求刺激,绝非进行什么梅花宗秘术。”
“那你身边这个姑娘真名叫什么?”
“难道相爱的两人,就因为无法叫出对方的名字,就要被诬陷吗?”
“有道理!”
刘北深深的点点头,伸出铁索轻轻一扯,就把芙蓉从那人的怀里勾了出来。
“其实我也与这姑娘相爱甚久,你说是吧,芙什么来着?”
感受着腰间的铁索如蛇一般越缠越紧,芙蓉哪敢说个不字,唯有狠狠点头。
“那我做点深爱之人会做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看着自己常点的姑娘即将被人免费得到,还被这么多人看,富户终于妥协了,给了刘北一百两银子。
银票到手,刘北也不多纠缠,直接把芙蓉推了过去。
重获美姬的富户连忙检查芙蓉身上,发觉没有损伤后长出一口气,二人的感情因为这一夜的牢狱而急速升温,他为芙蓉赎身的冲动愈发强烈了。
可芙蓉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去的刘北,富户的关心只让他觉得吵闹。
“你真的好没用,花钱也只能保你一人出去,如果当初我靠的是那位捕头,我甚至都不会被关在这里!”
“对不起。”
富户闻之,涕泪满襟。
如法炮制多次以后,刘北成功收上来一千三百两的银票,散给弟兄们一部分后,自己留了五百,连着之前一共一千两。
有了这些使钱,扳倒郑儒的胜算又大了一成。
时过午未,知府大人的坐轿这才姗姗来迟,迟到一直是上官的美德。
郑儒并刘北带着三班衙役早已在门口候着,看着年纪虽老,但风采依旧的秦明义被几个仆从扶下轿子。
这不是刘北第一次见秦明义了,作为当朝宰相的一姓兄弟,这位稍有些富态的知府大人红光满面,和蔼可亲,不似郑儒这般神情阴鸷,仿佛全世界都欠他的。
迎入县衙,升堂审案,刘北将二人尸体与丽红院一干老鸨押送大堂并呈上证词。
“大人,秦公子一案我们已经查清,而凶手现已伏法,有证词及物证与证人献上。”
郑儒立于身侧,将案情一一陈述,虽然案子不是他破的,甚至他还帮了倒忙,但是作为衙门县令,他觉得自己当属头功。
“凶手已死?那他们证词不是放任尔等胡编乱造?几个妓院的娼妇说话能作什么数?”
看见台下这帮人的倒霉样子,秦明义看也没看证词,劈头盖脸就是对着郑儒一阵痛骂,呵斥他查案无真凭实据,只会抓些底层人滥竽充数,糊弄于他。
刘北在一旁是越听越乐,假装没看见郑儒冲自己挤眉弄眼,愣是等知府骂爽了才上前:
“大人,此案其实非同小可,这丽红院早已与江湖门派梅花宗有勾结,利用秘术蛊惑顾客,严重违反律法,秦公子便是死于此,二凶之死,便是为宗门保守秘密。”
招呼仵作呈上验尸结果,秦明义拿过证词看了一眼,忽然一拍惊堂木:
“大胆!你这证词上明明说,金翠兰之死乃是自愧秘术失手,枉费了客人赏识,谢同乃是自愧对不起酒友,自杀谢罪,两相对比竟也有问题,你有何话说?”
“大人,蝼蚁尚且偷生,二人又不是梅花宗豢养的死士,若非多重原因叠加,双管齐下,他二人又怎会在牢中自杀呢?只是供词需简洁明了,突出主旨,若是照着这些粗人的话原样订正,而不稍加美化,恐怕待您读完,天也黑了。”
刘北说罢,两侧捕快都是直摇头,人人脸上都是一对熊猫眼,显然是因审讯耗费了不少心力。
秦明义一想也对,便由怒转安,一一询问几个囚犯,发现与证词无误以后,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拍下了惊堂木。
“丽红院妖人宗门从商皆废去经脉,永除修炼,主犯杖五十,流放两千里,从犯杖三十,徒五年,结案!”
虽有波折,但事情还是顺利的让刘北讶异,前几日秦明义还雷霆震怒,刘北为设想了很多说辞,也随时准备把牢里的几个富户供出来,让秦明义杀个爽,以消心头之恨。
结果今日却草草结案,没杀人!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就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