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医疗项目居然叫回魂计划

袁毅赶忙用力抱住我，急切地解释安抚：

“尔桐，你先冷静，听我解释。其实我之前对你隐瞒了一些手术可能引发的并发症，我总觉得那些不是什么严重的后果，没必要说出来让你误以为手术有风险。”

“除了睡眠时间，还有其他的并发症？我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的声音在我听来没有任何改变，之所以你觉得陌生，是因为芯片的植入，导致你的大脑接受声音信号的功能出了一点问题。”

“你是说，我现在以为我看见的你，也许也不是真实模样的你？”

袁毅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头，宠溺地说：“你可以描述我的长相，或者把你看到的我画下来，对比一下就可以得出结论。”

“尔桐，我原本还担心手术的并发症会让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再加上你没见过我的模样，搞不好我还得去努力向你证明我就是袁毅。还好，我的声音在你听来没有变化。”

是啊，我可以通过声音和交谈来确认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丈夫。

至于说我自己，我很清楚自己就是自己，不需要通过声音确认，所以这种并发症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门口处突然冒出一个男人轻咳的声音，我忙顺着声音望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坐在门口的单人沙发上，目光如冰潭般冷决，看起来像是在注视我、研究我，又好像只是无意识凝视透明空气。

他看起来比袁毅还要英俊，这让我不禁陷入更深的怀疑，我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源自于大脑再加工后的臆想？我本质上是个花痴，所以看到的男人都是美男？

“你是谁？”我警惕发问。

“我叫贺延青，是你的医疗监护师。”男人开口，声音如神态一样冰冷，虽然在问好，却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医疗监护师？”

“是的，按照合同，你作为我们犯罪规划局的实验对象，必须接受我的医疗监护。”贺延青机械地回答。

我忙转向袁毅，期待他的解释。

“尔桐，本来按照合同你必须要留在犯罪规划局，跟其他实验对象一起接受监测至少一个月时间。是我多方运作才争取了让你在家接受监测的机会。”

“但我也不能搞特例搞得太离谱，毕竟这项实验让你重获光明，我们又没有花费一分钱。我们已经是受益者，不能太得寸进尺。”

的确，我没有资格挑三拣四，“那就麻烦您了，贺医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不客气，有关于我们的项目，除了睡眠时间问题，还有一点，我必须要向你言明。”

“难道还有并发症？”我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悬起来，袁毅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

“你大脑中的芯片有可能会受到外界磁场和辐射的影响，为了不影响功能性，你将被禁止离开这个房间。”

“你们要禁锢我？”我不敢置信。

贺延青机器人一样地解释：

“可以这么说，这一点协议上写得很清楚。第一阶段的实验目标本就是在封闭环境内接收有限的辐射刺激，根据第一阶段的实验成果完善升级芯片。”

“之后第二阶段的实验才会允许实验对象外出，置身于更加复杂的环境中。不过你大可放心，两个阶段的实验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我完全相信袁毅，袁毅又完全相信他所效命的星海集团以及犯罪规划局，所以我才毫不迟疑地在实验协议上签了名。

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竟然授权给别人暂时禁锢我的权利。

袁毅看得出我情绪激动，忙安抚我：“尔桐，只是暂时的。放心，我会跟医院那边协调好，在你睡眠的时间集中加班，你清醒的时间里，在家陪伴你。”

我强迫深呼吸，冷静下来，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再挑三拣四、得寸进尺，我已经足够幸运。

“好吧。袁毅，我想照照镜子。”我开口，又是那陌生的声音，好在还挺好听。

袁毅怔了一下，忙手忙脚乱地去找镜子。

很快，我在镜中看到了久违了20年的自己。

镜子里是一张面容精致的脸，面色有些苍白，但却难掩令人惊艳的美貌。

这张陌生的脸，这是谁？

“一定又是手术的并发症，我看到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我。”

我自嘲地默默感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的大脑尤其爱美，不但把我见到的两个男人加工成了美男，还把自己加工成了美女。

“傻瓜，你记忆中的自己还停留在15岁的模样，女大十八变，时隔20年再看自己，自然会跟记忆中15岁的模样有出入。你就是太缺少自信，所以你的记忆才会欺骗你。这些年我不是一直跟你说，你是个大美女吗？”袁毅捧着我的脸，爱怜地轻声低语。

的确，可我一直把那当做爱人间甜言蜜语、讨好式的谎言。

袁毅见我仍旧照着镜子不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按下手环的按钮，在手环投射出的虚拟屏幕上进入云相册，调出我们合照的影集。

“怎么样，尔桐，在你看来，照片上的我们和现实中的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我认真盯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又看看袁毅和镜子里的自己，时而觉得我们跟照片上一模一样，时而又觉得两者之间不太一样，甚至有些照片跟现实中的我们只有一半的相似度。

但我能够清晰地想起拍摄这些照片时的经历，想起我们拍照时的动作。

我迷惑地摇头，随即又释然地点头，笑着说：“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不过这都不重要。能够有现在的成果，我已经很知足了。”

袁毅收起屏幕，双手捧着我的脸，如获至宝似的：“尔桐，我好幸福，有你在，我真的好幸福。我爱你。”

我自然而然地回应，如往常10年一样，深情回应：“我也爱你。”

接下来，我们旁若无人，深情拥吻。

约莫半分钟过去，我这才意识到门口还坐着一个贺延青。他并没有回避我和袁毅的亲密，而是继续用那种审视观察的眼神目睹了我们拥吻的全过程。

他真的很没有礼貌，我对他的反感又增添了几分。

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我佯装笑意，随口问贺延青：

“贺医生，一直以来我只是听袁毅跟我介绍实验项目，还不知道你们的这个项目叫什么。”

贺延青语调低沉地吐出四个字：“回魂计划。”

“什么？”我被吓了一跳，一个好端端的医学科研项目，怎么会是这样的名称。

袁毅双手握住我的双肩，笑着解释：

“尔桐，别误会，所谓的回魂指的是电子眼球摄录的信号返回大脑芯片的意思。这个项目目前处于保密阶段，为了防止科研成果被窃取，他们才会取这么一个神秘的名字。”

“当然，有关项目的种种，咱们也必须对外保密。一旦泄密，可是要承担巨额赔偿的。”

袁毅的解释又一次打消了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