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佩谜局
保密局档案室的霉味！
跟文殊院后街泡了三天的豆瓣酱一个样！
混着油墨臭往鼻腔里钻！
梅慈礽猫腰钻进档案架！
帆布绑腿擦过铁架的沙沙声，宛如儿时锦江边上竹帘晃荡响！
走到第三排时，指尖突然碰到硬角！
那是个牛皮纸袋，封口蜡印上刻着朵残缺的芙蓉！
花瓣缺口跟吴篪隐铜纽扣上的“戊巳“刻痕严丝合缝！
她屏住呼吸抽出文件，泛黄纸页上的婴儿照片刺得瞳孔骤缩！
襁褓边绣着半朵红芙蓉，丝线光泽是母亲独有的“盘金绣“手艺！
每针走线都与她后颈“断雁“疤痕下的朱砂痣纹路如出一辙！
旁边钢笔字晕染成块：
“吴明之女，吴念慈，1930年上海法租界失踪“！
“吴明“二字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烧的纸钱！
灰烬里飘着的，正是这个化名的字条！
“找到了......“
她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
月牙形血痕渗进纹路，这不仅是身世铁证！
更是戳破蒋峙琨二十年伪装的利器！
当年母亲被吊在城门楼时，正是蒋峙琨踩着她的血泊！
用烙铁在母亲后颈烫下“断雁“疤痕！
“梅小姐深更半夜查档，是在找啥子宝贝哟？“
副官的川音甜腻如蜜，金丝眼镜片闪过冷光！
他袖口的青天白日袖扣明晃晃的，与第一章里骑手袖口的徽记别无二致！
袖扣边缘还沾着点成都特有的观音土，和小李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梅慈礽心下一横，转身撞翻档案架！
牛皮纸袋如瀑布砸下，她踢飞的文件盒里渗出密写药水！
在地板上画出歪扭的芙蓉——
那是用母亲教的蜀绣技法调制的洋葱汁药水！
遇碱会显影成“梅花计划核心“！
弯腰时，余光瞥见副官藏在卷宗后的手枪保险已打开！
她手腕翻转甩出牛毛银针，针尾“念慈“二字划破空气！
“咻“地钉进对方手腕！
趁他惨叫松手，梅慈礽滚进档案架缝隙，抓起煤油灯砸向天花板！
玻璃碎裂的瞬间，煤油淋在标着“戊巳“的档案袋上！
火柴划燃的“滋啦“声后，“轰“的火苗腾起三尺高！
将“1937年档案保管人：吴明“的记录烧成焦痕！
从通风口爬出时，身后传来副官怒吼！
“快抓住她！别让'戊巳档案'烧光了！“
梅慈礽摸出发间银簪，簪头凤凰眼里的微型胶卷已被血浸透！
上面是戴笠手令的残片：
“梅花计划核心：断雁与戊巳血脉，需以芙蓉玉佩为引......“
云豹小组据点里，油灯爆了个大灯花！
吴篪隐盯着染缸里蓝黄翻涌的染料！
突然想起三天前小李牺牲时，指甲缝里嵌着的观音土！
那是青羊宫后墙根独有的土！
而老陈上周帮他擦枪时，袖口也沾着同样的土！
许袧用竹筷蘸着密写药水！
在《大众哲学》扉页画芙蓉！
药水“滋滋“响似春熙路茶馆蛇蜕皮！
“蒋峙琨放出假情报，说 95军布防图在旗袍滚边！
怕是要引她去青羊宫死巷，那里埋着'梅花阵'的触发装置！“
“但老吴，你真要拿'隐韧慈'的玉佩赌？“
许袧声音发涩，指着染缸里沉浮的铜片：
“上周截获的密电说，保密局新来了个代号'断雁'的女特工！
后颈有跟你母亲同款的疤痕......“
吴篪隐摸出少半块芙蓉玉佩，断裂处的冰裂纹硌得掌心生疼！
他想起二十年前母亲跪在血泊里掰碎玉佩！
“隐儿，带好弟弟......这玉佩碎了，心也连着！
碎口能拼出青羊宫地宫的地图......“
“必须赌！“他狠狠攥碎茶碗，瓷片扎进掌心也不喊疼！
“她要是'断雁'，今晚就用染缸里的'蓝黄毒水'送她上路！
她要真是我妹妹......“话音未落，窗外炸响三声梆子！
比往日急促三倍的“山洪暴发“暗号震得窗纸嗡嗡响！
许袧脸色煞白，从染缸里捞出块铜片！
“是青羊宫方向！染料显影出密道入口在......“
布后街的风雪像刀子刮脸！
梅慈礽刚拐进巷子，后颈就发毛！
三个黑影缀在身后，风衣扫雪声听得人发怵！
领头的特务靴底沾着青羊宫的观音土！
跟老陈伪造纸条上的土迹分毫不差！
她闪身进“巧云裁缝铺“，指尖扣住七枚牛毛银针！
针尖淬着从曼陀罗花提炼的麻药！
“老板，买块阴丹士林布，要成都本地染坊出的。“
假装翻布匹时，她余光瞥见领头特务推门！
她手腕翻转甩出银针，“咻咻“射穿对方掌心钉在门框上！
特务咒骂掏枪，她踢翻裁衣案在布料堆里翻滚！
怀中的全家福“啪嗒“掉地！
1926年上海法租界的照片上，父亲抱着年幼的她！
母亲站在梧桐树下，发间别着半枝芙蓉绒花！
运煤船离岸时父亲喊着“念慈快跑“，母亲被吊时血珠滴在她后颈！
街角暗处，吴篪隐举着望远镜的手剧烈颤抖！
他看清照片襁褓边的“半枝芙蓉“绣法，和玉佩纹路严丝合缝！
幼儿后颈的朱砂痣，跟裁缝铺女人转头时露出的红痣位置相同！
母亲赴难前的嘱咐在耳边炸开！
“念慈后颈有颗朱砂，是她爹用蜀绣针点的，跟玉佩花纹一个模子......“
保密局顶楼的钨丝灯滋啦作响！
蒋峙琨把烟头按灭在梅慈礽档案照上！
少女后颈的“断雁“疤痕被烫出焦黑洞！
对讲机里副官气喘吁吁：
“头儿，她烧了档案室！
云豹小组好像在转移，染缸信号显示他们要去青羊宫！“
“通知'毒蝎小队'，“蒋峙锟狞笑，手指在地图上圈出青羊宫八卦阵！
“把密道入口的'水雷'药水换成实弹！
我倒要瞧瞧，这对'亲兄妹'能不能死在一块儿！
顺便把'吴辞韧'的下落问清楚，他藏的'芙蓉信号弹'是云豹小组的命门。“
审讯室里，老陈戴着老花镜编造假证据！
翻出梅慈礽的情报添油加醋：
“这丫头平时就鬼鬼祟祟！我还发现她跟云豹小组的许袧在春熙路接头！“
他掏出伪造的纸条，纸角却沾着观音土！
正是他昨晚去青羊宫埋炸药时蹭上的，手指紧张得发抖！
老巷子里，梅慈礽靠着墙壁喘气！
她知道蒋峙琨绝不会放过她，老陈更要置她于死地！
但她必须把真相告诉云豹小组：母亲当年并非叛徒！
“断雁“疤痕是戴笠为“梅花计划“特意烙下！
而她正是计划核心——
用“叛徒“后代渗透对方阵营的“死子“！
她摸出鞋底用母亲“吸血绣“技法调制的密写药水！
涂在墙壁上的芙蓉暗记，药水遇血显出：
“玉佩拼合处，藏着戊巳真容。“
云豹小组据点里，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
吴篪隐拍桌：
“不管她是不是我妹妹，都不能见死不救！“
掌心的瓷片伤口渗血滴进染缸，蓝黄染料突然泛起金光！
许袧惊喊：“老吴你看！
密道入口在青羊宫香炉灰下，跟你玉佩的冰裂纹形状一样！
跟你铜纽扣上的刻痕也能拼合！“
“搞快！“
吴辞韧冲进门，棉袄上沾着文庙西街石狮子的玉珠碎屑！
“保密局在布后街摆了'龙门阵'，机枪跟茶馆里的茶壶一样密！
还在下水道埋了'水雷'药水！“
众人沉默时，吴篪隐突然抓起玉佩！
“许袧，你带'水雷'药水从地道绕后，把炸药引到弹药库！
韧之，你去取'芙蓉信号弹'，用钟红的染布密码发信号。“
他摸出消音手枪，枪柄刻着的“赤“字在油灯下泛血光！
“我去布后街接她！
就算是陷阱，也要把'戊巳档案'的真相挖出来！
我爹不是叛徒！“
雪粒子突然密如筛豆！
梅慈礽后颈的朱砂痣在风雪中发烫！
她不知道，此刻蒋峙琨正拿着截获的电报纸狂笑！
上面写着：
“云豹小组上钩，已激活青羊宫地宫炸药，断雁血脉陪葬。“
而吴篪隐冲出据点时，怀中的半块玉佩突然硌得心慌！
那断裂处的冰裂纹！
竟和梅慈礽照片里襁褓上的芙蓉花瓣——
拼合成完整的“断雁归巢“图案，中心露出四个小字：
“戊巳非死“！
此刻青羊宫地宫的齿轮突然轰鸣，吴篪隐掌心的玉佩发烫——
难道二十年前被蒋峙琨害死的父亲，真的带着“戊巳档案“活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