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女人
第二天，雨势未歇，反而更加滂沱。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映着模糊的霓虹光影。
秦希刚处理完一个跨洋会议，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还是拒绝了司机，自己驾车回家。
车子驶入一条相对僻静的沿江大道。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视线依旧不佳。
疲惫加上雨夜的压抑，让秦希的神经有些迟钝。
就在他准备变道驶入通往别墅区的辅路时，刺眼的远光灯如同利剑，毫无预兆地从后视镜里直射而来。
秦希瞳孔骤缩，强烈的光线瞬间剥夺了他的视觉。几乎同时，伴随着引擎凶猛的咆哮，一辆重型泥头车，失控了一样，蛮横地撞向他车子的侧后方。
“砰——”
巨响撕裂了雨夜的寂静，巨大的撞击力让秦希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安全气囊的冲击力砸在脸上，瞬间的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
然而，车子被撞得失了控，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后，又在路上滑行，直直地冲向道路栏杆。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强烈。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剧痛和眩晕吞噬的瞬间，一道模糊的黑影在雨中一闪而过。
车子堪堪停住。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拉开变形的车门。
那只手冰凉刺骨，指尖精准地抵在了他因撞击而破皮渗血的额角。
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顺着那指尖涌入，瞬间压制住了他翻腾的痛楚和眩晕。
秦希只来得及捕捉到那手腕处一闪而逝的的银光，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再睁开眼，是在医院，眼前一片白，刺眼得很。肋骨处传来钝痛，脑袋像被塞进了棉花，昏沉沉的。
“醒了？”一旁的护士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疼？”
秦希试着动了动，全身像散了架，但神志还算清醒，“还好…谁送我来的？”
“是一位好心的路人帮忙叫的救护车。”
护士说着，从旁边的托盘里拿起一块素白棉帕递过来，“喏，这应该是那个人留下的，用这个给你压着额头止血来着。”
秦希接过棉帕，上面有血迹。入手微凉，质地细腻，在角落处，有一道用银线绣的几何纹路，看起来像是星芒。
那银线并非普通丝线，细看之下，像是某种头发丝般纤细的丝编织而成，闪烁着微弱的冷光。
他心脏猛地一跳，这纹路……和梦中那只手腕上的银链样式如此相似。
“送我来的人呢？长什么样？”秦希的声音有些急切。
“不知道，没见到人。”护士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秦希攥紧了手帕，心底寒意阵阵。
在医院观察了两天，确认没有严重内伤后，秦希不顾医生劝阻，坚持出院。
如今公司里暗流涌动，他不能长时间离开。
他强撑着身体回到了秦氏总部。
顶楼的专属电梯缓缓上升，冰冷的金属壁映出他依旧苍白的脸。
连续的噩梦折磨和车祸的惊吓，让他的精神处于一种极度紧绷又疲惫的状态。
电梯平稳运行着，数字不断跳动。
突然！
毫无征兆地，电梯猛地一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响起，紧接着，所有的灯光在瞬间熄灭，狭小的空间瞬间被黑暗吞噬。
“嗡——”
秦希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眼前不再是冰冷的电梯厢，而是阴冷潮湿的秦家老宅地窖。
耳边是铁链哐当作响，还有秦炜锁死厚重木门时得意的狂笑：“灾星，你就该烂在这里，跟老鼠作伴去吧！”
年幼时的那种绝望和无助，在此刻又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的背脊死死抵住冰冷的厢壁，胸口剧烈起伏，却吸不进一丝空气，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时，“叮”的一声，如同天籁。
头顶的照明灯毫无预兆地重新亮起，秦希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电梯门，正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明亮的走廊灯光倾泻而入，勾勒出一个修长纤细的身影。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一只手还轻按在电梯门外的控制面板上，手上晃着一条银链。
她的面容在逆光下有些朦胧，但周身散发着清冷疏离的气质。
“电路故障。”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她侧身让开，示意秦希走出来，“走安全通道。”
光线涌入，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秦希苍白如纸。
他急促地喘息着，视线却像被磁石吸引，死死盯着她手腕间的银链，然后慢慢转移到女人的脸上。
瓷白的肌肤，轮廓清晰而略显冷峻的眉骨，最让他心脏狂跳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深处，像隐约浮动着细碎的金芒。
这光芒……让他想起了梦中那穿透血雾的流光。
恐惧被惊疑取代，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闪过一个猜测。
他扶着厢壁，艰难地迈出电梯，声音因方才的窒息而异常沙哑，“第二次了……”
女人微微偏头，似乎有些不解。
秦希紧盯着她，一字一顿：“车祸，现在。”
女人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是第三次。”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颗石子投入秦希心湖，激起更深的寒意和疑惑。
秦希瞳孔骤然收缩，完全愣住，“第三次？什么第三次？”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质问。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此刻的惊愕，落向某个更遥远的点，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一个月前。海晟国际中心项目工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秦希想起了一个月前那场“意外”。
他那次视察工地，摇晃的平台差点让他踩空，一股巨力拽着他后退了好几步，当时身边的助理脸都吓白了，他以为是助理拉了他一把。
事后的调查报告里，对此事也是轻描淡写“螺栓松动意外”。
电光火石间，一个认知狠狠击中了他：或许那次不是意外。
“那次也是你？”秦希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你到底是谁？”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电梯门开始闭合。
她走进了电梯内，只是深深地看了秦希一眼，有探究，有审视，还有一丝漠然。
“等等！”秦希猛地伸手，想阻止门关上，但冰冷的金属门已经无情地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