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调换的模拟试卷

林小满的手指依旧停留在伞柄上，木质的纹理仿佛烙进了掌心。她垂眸注视着自己的手，脑海中不由浮现程野撑伞时湿透的背影，以及他最后回眸的一瞬。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那倔强又温柔的目光让她胸口微微一滞。然而此刻，教室外的阳光早已驱散了雨幕，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桌面上，映出模拟考卷右下角那个刺眼的红色分数。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试卷上的数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原本平静的心湖搅得波澜四起。她清楚记得物理选择题全对，计算大题步骤清晰无误，可成绩却比平时低了整整十分。

视线缓缓移向斜前方，陈墨正安静地翻阅一本笔记本，侧脸线条冷峻而疏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书页，动作优雅得近乎刻意，那份从容反倒让林小满心里更加不安。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这一切本就是他精心设计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教室的寂静。程野从后排站起身，径直走向讲台。他拉开教师抽屉，取出原始评分册的动作干脆利落，纸张摩擦发出的声响如刀刃划过空气般尖锐，引得全班同学纷纷抬头注目。

“程野，你干什么？”班主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满。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程野没有回头，而是直接翻开评分册，目光迅速扫过其中的内容。片刻后，一个名字赫然跃入眼帘。“陈墨，”他冷冷开口，“十分换五分，这笔买卖划算吗？”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周雯按下手机快门的咔嚓声。林小满攥紧了手中的试卷，指尖泛白。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心跳却如擂鼓般加速。程野转身时与她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却又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柔情。

“你确定要当她的看门狗？”陈墨终于合上了笔记本，语气淡漠中藏着讥讽。这句话像刀片一样划破凝固的空气，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程野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至少我愿意为值得的人付出。”他说完，用力将评分册拍在林小满的课桌上。袖口蹭过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林小满慌忙低下头，摘下眼镜假装整理镜片。可就在这一刻，她注意到程野的袖口沾染了一抹熟悉的墨水痕迹——那是她丢失的草稿纸图案！她猛地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放学后的走廊上，夕阳余晖笼罩着整个校园。林小满抱着书包站在教学楼拐角处，犹豫再三才决定去找程野问清楚。然而，当她推开空教室的门时，里面只有风吹动窗帘的沙沙声。桌椅摆放整齐，唯独角落里散落着几张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推导。

“这些……难道是你的？”她拾起其中一张，发现背面竟然还画着一个戴眼镜的小人偷看篮球场的漫画形象。她愣住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猛地转身，却看到程野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容。“别看了，那些都是废稿。”他说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纸张，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

“为什么要帮我？”她脱口而出，声音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程野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因为你是林小满啊。”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简单，却令她心头一暖。

然而，就在两人沉浸在短暂的默契中时，林小满突然注意到程野手中多了一支老式钢笔。那熟悉的蓝墨水颜色让她怔住：“这支笔……是不是你之前用来修改校刊错误的？”

程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被你发现了。”他并没有否认，而是将钢笔递给她，“要不要试试看？据说写字的时候会让人更专注。”

林小满接过钢笔，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表面时，竟莫名感到一种安心。她低头试写了几个字，却发现纸上多了一行细小的字迹：“下次考试，我们一起努力吧。”

她抬起头，透过镜片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困惑与惊喜交织的光芒。“这……是什么意思？”

程野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消失在渐暗的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