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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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愿承认的朋友关系也是朋友

天朗气清,大吉大利。乐酒公司一大帮人浩浩荡荡驱车前往上海,参加国际葡萄酒烈酒展会。

这一次Alice把李晓燕都带上了。坐在REG的身边,李晓燕故作生疏的与之攀谈,看上去很像是旅途中打发时间的正常交谈。没有人发现他们视线交织时流露的暧昧情愫。只有坐在Alice身边的我,从后视镜中打量着他们,再也无法简单地看待这一切。越是盯看李晓燕,越是想不明白的她的选择。结果一路上尽是顾着她的八卦,然后呼啦一下上海就在眼前了。

这是行程匆匆的一天,下榻酒店之后。一群人二十分钟解决了午餐,然后马不停蹄地奔往上海国际展贸中心。在施工人员把乐酒的展台搭建得初具模型后,所有的人就开始摆酒的工作。李晓燕没有动手的机会,因为除了REG还有好几个男同事献殷勤。而新来的行政部嗲妹萧倩倩则冷清许多。只有朴东凑在她身边,帮忙拿酒放酒。身边还站了一个不满朴东冷落的伟易。而Alice当然是站在展台中央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时不时还走去其他的展台视察敌情。

雷奇在从门口搬运了十几箱酒后,汗水浸湿了背后的白色衬衫。脸上红白相交,让人担忧。

回想起昨晚他的提早离开,真心担忧他的心脏又出了毛病。没办法走上前去,搬起他即将动手的酒,堂而皇之地把自己搞成了一个女力士,趁着同事们还没注意到人群中的我与他。我赶紧使了眼色告诫他远离些。雷奇在迟疑之后美美地笑了。拿白衬衫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抵靠着别人家的展台柱,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大清早地从医院逃出来,虚弱的身体在大动干戈之后真是累极了。虽然被女人帮忙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但是站在人群当中,他还是任由某个同情心泛滥的接过自己手中的葡萄酒。偌大的展馆,准备中的人们也是川流不息。闷热的空气让每个人都汗流浃背。雷奇的手抓着柱子,看着午后金色的阳光打在那一个纤弱的背影上。眼神木木的,像是被什么鬼怪夺去了精神气。

他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嘟囔:“我是干嘛要从医院逃出来受罪?”雷奇怔怔的,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行为,自言自语之后渐低下去,声音轻如耳语,然后疑问句在认真思考之后变成死题。

不安的情绪爬上心头,雷奇猛然地甩掉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匆匆往乐酒的展台跑去,把自己埋进热与汗当中。

日照渐西,一个下午的集体劳作在太阳掉尽之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完美的成品。

钢柱子与明朝古典家具完美结合的“中国风”展台。一瓶瓶进口美酒都直接放在黄花梨架子上。西方文化融进中国艺术之中,这一种别具特色的创新,在还没开馆之前就吸引了一大批同行前来观摩。

他们啧啧称赞,都忍不住拿起手机拍照留念。C展馆中一枝独秀的乐酒公司一朝出名。

然后太阳西落的那刻,乐酒职员们终于得意洋洋地离开了上海国际展贸中心。Alice在被同行吹捧后,虚荣心暴涨。竟然扬言晚上要大餐犒赏,备战明天的战斗。一群人欢呼之后往饭馆前进,只是在抵达的那下,萧倩倩在包厢门口尖叫起来。

手包遗落在会场,萧倩倩急着跺起脚来。左顾右盼之后戚戚地把目光落在眼前的三个女人身上。李晓燕十足同情但是四肢不动,Alice直接转问男生有没有路熟的陪同。最后没办法只剩我一个,迈开步子走上前去,萧倩倩挽住我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饿着肚子又折了回去,与萧倩倩把国际展贸中心的C区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见到她的黑色金属链条手包。折腾了半个小时多,萧倩倩最后无力倒腾,就收队离开闷热漆黑又空旷的展馆。回到餐馆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多小时。而我咕噜噜滚痛的肚子从车子上憋到餐厅已经上达极限。上了楼我猛地飞奔进洗手间。拉下裤子,一片汪洋血河。

从洗手间出来,老远就瞧见雷奇提着个袋子站在走廊的尽头。我不解,粘着腿慢慢地移上前去,问他。“你站在这里干嘛?”询问的同时正想朝包厢走去,雷奇叫住我:“他们吃完都回酒店了。”

“那萧倩倩呢?”

“在楼下。”叮咚~~~电梯门开。雷奇抬胳膊拉我进去。玻璃镜面门合上,手刚从我的臂上放开。

刹那间世界一黑,电梯猛烈的一个颤动,随之框框卡住。

猝不及防的意外,本是站着的我俩,在经过一个大颠簸后纷纷跌坐下来。屁股着地的瞬间,

我没有因为电梯故障而害怕起来,而是感受到一阵滚烫奔流而出,黏腻哗啦啦地让我担忧至极。

惊魂未定的时候身边的雷奇突然鬼哭狼嚎起来,啊~~~~~~~~~~~~~~~一下子紧抱住我,像只无尾熊一样缠上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感觉扎人的头发摩挲着我的脸颊。雷奇乘火打劫,我抬腿一个猛蹬。接着他再次嚎啕起来,挨了痛提着腿单跳,电梯顿时咔咔下沉了一大截。我紧张地窒息,冲着雷奇猛喊:“别动!”

“别~~~~动~~~~~”

四肢分开,我压低了声音问雷奇,深怕说重了电梯就下去了:“手。。。。手机。”雷奇一字一顿地说:“今天刚掉!”停了停,补充:“掉在展厅了。”

恍惚间一把闪亮的利刀切开我的脑瓜,露出了里面黑籽红瓤的果肉。我悔恨自己怎么就把手机放在包里了,怎么就把包放在公司的车上了。

迅速放弃雷奇这个希望,我把手掌贴上电梯的金属四壁,在黑暗中摸索。沿着凸起的键往上摸警铃,半天都没有找到。雷奇在我身后事不关己地陈词:“这电梯好像没警铃!”

“哈?”我激动了:“真的假的?”

“真的!”十分恳切的回答,雷奇冲着门大叫:“外面有人没~~~~~~~~我们被困电梯了~~~~~~~”

对于他的可笑行为,我回之鬼才叫得应人。可是可笑的是外面真的有人回了,慌张地应答之后,立刻跑开去找专业人士了。因为我们的电梯是被卡在楼与楼中间,已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况。

虽然这层楼只有五层,但是如果真掉下去的话,我和雷奇不死也会断胳膊折腿。彻底明白危险之后,我也开始怕了。

雷奇在黑暗之中挨过来,微微抖动的身体触碰到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害怕,后来突然想到他的病。我紧张得双重担忧盖脑:“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瑟缩着摸上我的胳膊,雷奇靠着我哆嗦地回答:“完了,我刚想到《地狱直通车》里的情景,脑子里尽是那只从地板上爬出来的鬼。。。。。。。。”绘声绘色地描述,雷奇完全没有想过我在听到这些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只是一个劲地贴近我以便他壮胆:“丫的!我越想越恐怖啊。。。。。”

想着不能在半卡的电梯里动作,我只能在言语上讥讽身边这位相貌堂堂却胆小如鼠的挫人:“雷同志你能有些人性吗?”

“有脑子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我们怎么出去!”

“我可不想陪着你变成肉酱!”

真心觉得他太不正经,如此危险的处境还不当回事。我急得怨气连串而出。可是这些话对于他来说都像是放屁。因为他听了之后,竟说:“可是我不怕死。”

黑暗中看不清楚雷奇那戏谑的模样,可是他的话足以气得我爆炸,我反击:“那是因为你没有等死过!”

“。。。。谁说的,现在就是。”脱口而出的反驳,雷奇说完自己一顿。沉闷的电梯陷入死寂。很长时间才听到一个嗯声。两颗心脏咚咚地跳动,雷奇撤走了碰触着我胳膊。气氛沉默转至尴尬。

黑暗如潮涌滚来。。。。。。。。。。。。。。。。。。

雷奇的谎言穿了,那试图用玩笑与戏弄伪装的真相,在一不小心之下露出马脚。我用一秒钟明白了他的话,从中获取了最重要的讯息。那个一直让我困惑的病情,如我所料般严重。原来雷奇的辩解从一开始就是鬼话。

“。。。。。。。。。雷奇你和女朋友分手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寂静如一汪死水,只有我小心翼翼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主角不作声,沉默如羔羊。我明白自己正在戳着别人的痛处,可是我忍不住,忍不住雷奇那么继续麻痹自己。

所以我无耻地不耻下问。

“。。。。。。。。。。。。。。。。雷奇你为什么还来上班?。。。。。。。。你的病明明很严重。。。。。。。。。。。。。。”

每一个致命伤害在无声无息的环境里飘荡,回转,沉淀。五分钟的漫长等待,我以为雷奇连话都不愿和我说了。就在我将要放弃的时候。身旁的人终于从喉咙底部发出了艰难的声响。雷奇的声音陌生得凄凉,“嗯~~~~~~~~~~~~”鼻腔里的是不可否认的无奈,他麻木地陈述,声音里却满是悲凉:

“~~~~~~~~~~~~~严重得快死了~~~~~~~~~~~~~可是就不想干巴巴地等死。。。。。。。。。”

震撼?冲击?真相残酷如麻木不仁的日本鬼子。丑恶恐怖,令人胆战心惊。光是听着就止不住地颤抖了。这份恐惧让指尖停不下来,超越身处险境的害怕。即便是已经听过一次的噩耗,但是在稍微否定之后又再次肯定,却是更大的打击。像是所有的活路被人一一切断,只有等待沉没的机会。

——那是一望无垠的绝望。

只是想着这些我就恐惧到不行,所以我一点也不明白雷奇怎么可以如此冷静地面对。

黑暗中拥住那个勇敢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给予安慰,还是打算从他身上榨取勇气。

因为我在害怕,怯怯地问英雄:“你不怕吗?”

雷奇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黑暗中动了动嘴唇:“最害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一阵心疼的难过抑制不住,我纵容自己一个又一个探人隐私的问题:“林遥他们知道吗?。。。。。”

“你家里人允许你这么任性?。。。。。。”

“那你的你的女朋友呢?。。。。。。。”

“。。。。。。。。。。还有。。。。。你到底还有多久可以活?。。。。。。。”

问着问着,声音就有了哭腔。我扑簌簌地干落泪。伏在雷奇的肩上,感受到他的肢体滚烫的热,结实的身体抱上去硬硬的。我多么希望我所听到的一切都是骗人的玩意,可是假想如空。

我把第一次得知病情时没哭出来的情绪,在此刻彻底地宣泄出来。

在心里默默地对老天说,愿意牺牲自己最爱的食物来收回那些口无遮拦的话。

这一刻我只希望雷奇这个讨厌鬼不要死,真心地祈求他能健康地活下去。伤心难过不再是对于陌生人的过分同情,而是一种朋友要死掉了的悲伤心情。

我越是哭想得越多,越是想哭得越凶。鼻涕眼泪大把大把地掉在雷奇的衬衫上,湿透了一大片。然后雷奇的手搭到我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似地轻轻地拍,他的语调轻松:“这么难过?第一次告诉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哭成这样啊?”

我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回答他:“因为。。。天太亮,不好。。。意思哭。。。。”

“哦。。。。”雷奇笑了,又说:“叶肖你的同情心也太泛滥了吧。。。。”

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赶紧纠正他的话,“不是同情你!是关心!是关心!!”

“好吧。。。。。。朋友。。。。。谢谢你的关心。”话完他的手终于环住了我的背,我俩在黑暗中哭诉着,和解成为朋友。

当专业人士把电梯上拉,撬开大门带来光明,第一眼所看到的是一个哭花了妆容的女人还有一个抱着女人的男人。萧倩倩在聚拢的人群中出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又一眼。我瞬间就感觉芒背在刺了,当下远离了雷奇的身体。

等我们回到酒店三个小时以后,我和雷奇的意外就口口相传人人得知了。李晓燕甚至暧昧地旁敲侧击那个拥抱的意思。我没法告诉她那是多么崎岖坎坷的故事,只能告诉它那只是惊吓过度后的一种本能。李晓燕不信,姗姗地笑我,我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着她的美脸想:其实你的故事更有八卦的资本。

第二天,我们一大清早地赶赴国际展贸中心。一个早上被C展馆的客人围攻。乐酒特色的设计吸引了无以计数的人们。一群接着一群,我们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需要从牙缝里挤出来。而我顶着第二天汹涌澎湃的大姨妈在展馆里站了近一个上午,然后在渐进中午的时候只觉得眼冒金星立马就要昏厥过去。然而这个时候,有个人先比我晕厥了。李晓燕在展贸中心闷了一个上午后,就虚弱地大汗淋漓头晕目眩。她顺理成章地被REG带回酒店休息,而我则因为已缺少了一个迎宾,不得不在身下翻江倒海的同时应对中暑的悲剧。

集结而来的人群络绎不绝,涌动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西装革履温文尔雅,带着惊诧的微笑走过来。袁承烈晃悠着阿玛尼的手表走到我跟前,端看着面色苍白又精神不济的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叶肖~~~~”

三年不见,他的变化翻天覆地,记忆中那永远金光闪闪的日系黄毛如今也已成了黑色板寸头。藏黑的西装,折纹笔挺,袁承烈进修成为精英才俊。

展会上遇到大学时的男朋友,过去的种种翻历而来,回忆淡淡。袁承烈的惊诧转为热切,他迎上前来说好久不见。我抬眸定住,生挤出笑容来。

再见他淡漠如水,那曾经剧烈冲突后的好死不相往来,也随着时间的淡薄而消失在耳弥之间。

想不起当初是怎么和他在一起的,只有分开前撞见他和姑娘在教室里激烈亲热的画面,尤今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关于劈腿事件,其实当年我并没有觉得很伤心。大概是因为当时自己还沉浸在顾起的情感里,所以和袁承烈在一起,更像是一种转移情绪的行为。

我有我的自私,而他也有他的不可控制。因此分开的时候也就自然而然了。到最后我甚至可以谅解袁承烈的劈腿行为。

怔看着眼前的袁承烈端起展柜上的一杯红葡萄酒,指尖用力轻轻地晃动。宝石红的液体即刻沿着杯壁生出一根根“酒腿”。袁承烈笑盈盈地称赞乐酒的酒很好。

我笔直地站着,回笑点头。不知道该跟他攀谈些什么。可袁承烈却热情得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而不是分手之后了无音讯的旧恋人,神情漠然。

袁承烈询问我现在在公司做什么。我回答:“市场推广”

他回之“不错”,然后又反之击毙了我的岗位,“不过这年头还是做销售的能赚钱!”断言我的职业没有任何发展前途,我赔笑着希望他抿完这一口可以尽快结束这场遇见。

因为碰见他,我才明白大学时代自己处理感情的方式有多么愚蠢。竟然认为和别人交往,可以冲淡对顾起的恋恋不舍。那种行为到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注视着袁承烈,想起与他以前交往的日子。结论是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欢乐,倒是他劈腿之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袁承烈正品尝着我们的美酒,一个穿金戴银的姑娘从后面扑了上来。完全不顾公众场合的人来人往。双手缠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后挂在他背后。

嗲嗲地拢着袁承烈的耳根子娇嗔:“好累哦~~~你逛完了没有。”袁承烈看着我,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尴尬,解开了大小姐的亲昵。

被淑女裙包裹得凹凸有致的美女,疑惑地从袁承烈的腰际卸下纤纤玉手,不悦的神情在看到我后迸发出不知具名的敌意。

是的,那是明了的敌意。直视的眼睛把我看成焦距,扫视中带有蔑视的轻佻。金光闪闪的小姐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带着好奇走到我跟前,袁承烈的女朋友也端起了一杯葡萄酒。晃了晃问:“阿烈,这位小姐你认识啊?”

这种质问的旁敲侧击,第一感觉袁承烈的女朋友防偷吃过了头。想起以前袁承烈浪荡公子永远找不到他在何处的行为作风。只觉得两年多的时间真是一段非常长的光阴。

时间长得袁承烈磨去所有尖锐的棱角,从桀骜不驯的小子变成温文尔雅的男人。

女朋友问完,袁承烈的尴尬扩张,温吞地解释:“叶肖~~我大学时的好朋友。”

惊诧着袁承烈的那句好朋友,我伸出手向袁承烈的女朋友显示我的友好。然后美女也给面子地把一双玉手递过来,交缠握紧,气氛有那么些些缓和。只是我还是受不了,因为内心恐惧而无时无刻不到处宣扬自己地位的女人。感觉袁承烈的女朋友也是这么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大小姐。

双手握了两下,袁承烈的女朋友扬眉甜笑地介绍自己:“你好,林宜泉,阿烈的老婆。”

下一句袁承烈即刻补充:“我。。。我们年底结婚。”

哦~~~~~~~~~~~未婚妻。

送上冠冕堂皇的祝福。我觉得自己有点跳梁小丑的味道。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弥漫在胸口,我是为什么有些不爽?

是知道潇洒不羁的袁承烈自愿跳入火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还是他们俩在我面前炫耀幸福,让小气的自己吃味。

谁知道呢,女人敏锐地触觉解读到袁承烈的女朋友耀武扬威的得意。然后为难接踵而至。美女尝了一口美酒问我:

“有一个问题请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裙子沾上红酒渍有什么办法能去掉?”

袁承烈的女朋友的问题一下难住了我,所积攒的半吊子知识里没有一个能回答这个常识性问题。大脑飞速转动,神经突起。能想到只是回答不出来会丢脸。

“衣服沾到的话。。。。。”

“美女,那你就有买新衣服的理由了。”雷奇抢了我的话。戏谑的回答,彬彬有礼地伸手:“雷奇,叶肖的同事!觉得我们的酒怎么样?”

“额~~~~~~~~~非常不错。”袁承烈与女朋友异口同声的回答,一下就被转移了话题。

目瞪口呆地瞧着雷奇变成身穿盔甲的美酒圣斗士,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公司的酒了如指掌了,那些我都不知道的传奇故事。他都娓娓道来,趣味横生。袁承烈的女朋友盯着他那张俏脸,笑容可掬。我在想假如雷奇愿意成为小狼狗的话,那么一定会有一群。

不!是一街的富婆,愿意一掷千金只为春宵一刻。

雷奇把乐酒今年主推的美酒详细地介绍了一遍,接着又专业地解答了袁承烈女朋友裙子的问题。我在一旁看着他那张幺蛾子美脸,突然觉得顺眼起来。心想这一次卢洪涛终于没让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

待袁承烈被未婚妻拖拉着离开,雷奇八卦地问袁承烈是谁。我笑眯眯地感谢他没让我在前男友面前丢脸。只是一说完,眼前的他表情讶异得过分。那十分的不可思议像是在呐喊“叶肖你也有前男友”。

是的,他的表情告诉我应该是个素女。所以一愣之后讥讽我“叶肖原来你是花心胡萝卜。”

“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让你丢脸才好!”

鞋子的细脚高跟踩到他的指头位置,人来人往的摊位叫不出的暗痛,雷奇放不下身段在大庭广众之下报复我。

阳光灿烂,打闹逗趣,上海关系友好。不过另一个城市的另两个人则是阴云密布,低头不语,尴尬闹心。

顾起的合理解释连说出口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两天的时间,林遥冷若冰霜的脸在大热天冻死了他。

天长地久的友谊,保持其纯洁度是最至关重要的步骤。光着屁股长大的青梅竹马,没有在青春期的时候相好,就只能以亲人的姿态相伴左右。所以林遥觉得被顾起强吻,像是被亲弟弟非礼了一般,心里上满是乱伦的感觉。

闷在房间里狂啃袋装薯片,林遥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直响。可她还是不屈不挠地憋着。晚上九点钟,顾起还在客厅活动。她下了床贴着门探听,强忍着最后的一刻的饥饿,就快饿出两排坚实的腹肌。

这个时候门哗啦开了,林遥重心不稳跌入一个怀抱。一抬头见是顾起,触电似地弹开。表情是被十万伏特焦烧后的难以言状。

顾起瞅着她心一凉,心想林遥的反应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从小到大就不把他当男人。顾起非常明白就算自己想倒腾些什么,林遥都一定会一刀斩断他的所有妄想。

因此就算想牺牲友谊来换取些什么,那大约也只是白费功夫。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好继续这万岁的友谊。林嬷嬷的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除,顾起只好厚着脸皮来倒贴林遥。想了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解释那场意外。

顾起套着纯白的棉质衬衫,看上去像是十七八的青少年。

皱眉,直接鄙视林遥:“林嬷嬷,你该不会为了前晚喝醉啄了你的事,跟我耗子躲猫吧?”

林遥见顾起捅破尴尬,脸皮也顿时厚了三寸:“不然呢?我以为你失恋之后想乱伦!”

恶毒一如既往,顾起听着心有点抽痛,但表情镇定得犹如钢铁,任怎么敲砸都不会有裂痕。

林遥见顾起不当一回事地解说,也就立马放下了被亲弟弟乱伦后的悲剧心情。捧着肚子赶紧从顾起面前穿过,直往厨房奔去。

顾起站在林遥房间的门口,感觉到深藏在某一处的伤痛有历久弥新之感。

过气的喜欢没有倾诉喜欢的机会,所有的妄想如吞吐的烟卷,缠绕、分解、无影无踪。

游离在三种感情间的情愫,连顾起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想要怎样。最近的他时常被那种想作恶的心情给诱惑。想要不顾一切地追随每一刻的悸动,抛弃道德,搁置准则。站在门口想到那个迷醉的吻,狼狈的欲望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没了对孔思佳的憎恨,也没了对林嬷嬷的期待。双肩颓废地垮下去,垮到那光与暗交接之处,变成另一个自己。邪魅的笑抵达眼底,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