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师徒下山

秋日初升，仙竹山上晨雾弥漫，琅玕阁若隐若现，一只白肩鹰站立在飞檐翘角上，纹丝不动。

阁楼内响起喊声：

贺明，一大早跑去哪里了，快点回来做饭！

喊声惊飞白肩鹰，此外不见任何回应。

鹤飞打着呵欠走出阁门，四下张望，听到竹丛里有动静，便走过去看，当他看到贺明正在竹丛里抱着竹枝叶啃食时，气得不轻：

你这劣徒，好歹也是个妖怪，怎的还对竹叶念念不忘。

贺明抬起头，憨笑道：

徒儿虽已成妖，但依旧觉得竹叶和竹笋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鹤飞恨铁不成钢：

天书有云，人为万物之灵，鸟兽虫鱼、妖怪和兽人皆向往之，你倒好，不学人做饭吃熟食，偏学鸟兽虫鱼吃生食。

贺明随手举起一根金灿灿的仙竹棒，说道：

其实徒儿是为了这件宝物而来，有了这件顺手的兵器，徒儿诛杀虎妖平添了几分胆量。

鹤飞皱眉道：

拿仙竹做兵器固然好，不过随身携带诸多不便，难不成你变回兽身之后让为师替你扛这根竹棒？

贺明笑嘻嘻道：

怎敢劳烦师父，也无需劳烦师父，徒儿的这件兵器可大可小，伸缩自如，极为方便携带。

说完，对着竹棒大喊一声：

变小！

话音刚落，竹棒立马变小，直至变成一根金灿灿的绣花针，这一幕让鹤飞看得目瞪口呆。

贺明把金竹棒塞进牙缝里，一脸得意之色：

有此等仙器在身，徒儿如虎添翼！

鹤飞好奇道：

据天书记载，当年炎帝和黄帝联手打败蚩尤后，上天有意提携此二人为天仙，黄帝受之，炎帝谢绝，为此上天赏赐炎帝一株仙竹，助他修炼成人仙。毋庸置疑，仙竹是炎帝修仙之路的基石，无愧为上等天材地宝，此等天材地宝本身就有魂魄，它在仙竹山上吸取三千年天地精华后，魂魄更为强盛，若非被炎帝封印，早就成精成怪了。按理说，被封印的仙竹只听令于炎帝，你是如何做到让仙竹听你话的？

贺明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徒儿也不知，徒儿只知道仙竹被咬的时候发生了些怪事，被咬的仙竹变得金光耀眼，愈发坚硬，其他仙竹则黯然失色，变回普通的竹子，徒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牙根出血，才硬生生咬断仙竹。哪知倒下的仙竹像一条岸上的鱼儿活蹦乱跳，徒儿赶紧将它按压住，三下五除二将它的枝头咬断，这才让仙竹停止挣扎。仙竹虽然被断头断尾，仍旧有一丈来长，显然不顺手，徒儿便对着仙竹自言自语：

若是再短些就顺手了，说不得还得费些力气把它咬成两半。

徒儿话音刚落，仙竹即刻从一根又长又粗的竹竿缩小成竹棒，这可把徒儿乐得差点昏厥过去。

闻听此言，鹤飞不禁感慨而言：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比起炎帝的封印，食铁兽的獠牙才是仙竹真正的克星，此后，仙竹山上再无仙竹。

贺明站起身来，急不可耐道：

师父，咱师徒现在就下山寻虎妖的晦气，让他尝尝金竹棒的厉害！

鹤飞点头道：

咱师徒是时候下山了，不过就这样下山未免有些无趣，这样吧，为师和你比赛下山，你若先到达山脚，今后就不用你做饭，为师来做。为师若赢，你要么继续做饭，要么驮为师去虎岭，如何？

贺明暗自思忖：

不比也要做饭，比输了还是要做饭，万一赢了就不用做饭，何乐不为！

想到此处，贺明满口答应下来，他不再留恋脚下的竹枝叶，立地化身成妖，急冲冲奔向悬崖边。

与之相比，鹤飞显得没那么猴急，他回头望了一眼琅玕阁，径直走到日月亭，看着悬崖下方被云雾遮盖的大地，心绪万千，耳边传来贺明断断续续的话语声：

师父，快点下来，如若不然，输了可别赖徒儿没有提醒你。

鹤飞晃了晃脑袋，将蚩尤剑绑缚在背后，随意舒展下手脚，便纵身跃下日月亭。

日上三竿，贺明气喘吁吁的爬到仙竹山脚下，还没来得及歇息，便被一阵肉香味吸引住，循香望去，发现不远处有座山丘，山丘背后升起一股炊烟，显而易见，有人在彼处烧火做饭。

不会是师父吧，他下山速度有这么快吗？

贺明带着这个疑问悄悄地爬到山丘上，探头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烧旺的篝火，篝火之上架着一只肥嫩的野鸡，野鸡已被烤得外焦里嫩，流出的油滴落火中滋滋作响。

烤鸡之人是一位贺明熟悉的少年，这少年面如冠玉，眸若星辰，发丝乌黑，用精致玉簪轻轻挽起，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

这不是他的师父还能是谁。

鹤飞正在添火加柴，看到贺明耸拉着脑袋走过来，遂打趣道：

为师还以为天黑你才能下得了山，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下来了。

贺明不解道：

师父明明已经赢了，为何还要自己做饭。

鹤飞笑吟吟道：

为师等你等得饥肠辘辘，所以就自己动手做饭，不过你做不了饭也不用失望，不是还有第二个选择嘛，驮为师去虎岭比做饭轻松多了。

贺明隐约觉得，他好像着师父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