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生气
付启然也不食言,果然为他们打开了凉州城城门。
整顿好兵马之后,一行二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往京城行去。
苏永祭为了以防万一留了五万兵马下来驻守北疆。
收拾东西离开北疆那天依旧是连绵起伏的雪,叶之臻一声暗色盔甲,手握佩剑,骑着战马行至最前方。
冷冽的风将衣袂吹得猎猎作响,她的长发眼睫上沾染了雪花,最后她深深看了一眼北疆,回过头,一夹马背,带头冲了起来。
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算快,毕竟是二十多万人马,粮草的供应也是一个问题。
如苏永祭所料,因为新帝沈复根基尚浅又爱骄奢淫逸,百姓怨怼已久,大军到达之处,无一不是欢迎之意,就连粮草,也有不少商人低价供应。
因为大军数量实在太大,出了凉州城后,苏永祭就安排人马带足粮草兵分三路而行,最后在京郊汇合。
是夜,大军停下来修整。这些天沈复的人马一直在骚扰,使得整个军中纪律加强了不少,才堪堪入夜,除了夜巡军,再无人走动。
急速行军途中苏永祭的轮椅被放置了起来,一路都是坐着马车跟随的。
她烤好了食物,拿去苏永祭的帐篷,走到帐篷外,从隙缝中望去时,他正在看书,身边并无一人。
她叹口气,掀帘而入,将食物放置好,却看见他急急忙忙收好了书,整个人有些惶惶不安,与以往一直的运筹帷幄实在是大相径庭。她吓了一跳,忙走了过去问到:“你怎么了?”
苏永祭苦笑:“如今连想换本书都做不到,真是不甘心啊……”
难得见他会露出这么沮丧的神情,记忆中的苏永祭总是强大得掌控一切的样子,如今这样她不禁涌上几分心疼,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她常年习武,苏永祭又一直身体孱弱,抱起来简直是毫不费力。
苏永祭吓了一跳,忙揽住她的脖子,又恼又羞:“叶之臻,你在干嘛?”
他很少会唤她的全名,如今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她的脸颊明明也是红得滴血,却还在嘲笑苏永祭:“别想太多,明日里还要行军,我把你抱回床上去早点睡而已,亏你还是男子,怎的这么面薄?”
他僵硬着背脊,一动不敢动,直到她把他放下,才松了口气:“阿臻,你啊……”
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叶之臻几乎是一瞬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语气实在是太过熟悉,记忆里好像也总是有个人这么无奈却不计条件的宠着她,直到七年前的宫变。
她把食物匆匆塞到苏永祭手里,抬步就打算出去,身后响起了他清冷的声音:“阿臻,你可知有个名为山河永祭的阵法?”
她顿住了脚步,手指紧握成拳,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字一顿:“你有什么事吗?”
苏永祭弯唇一笑:“无事,我——”他顿了顿,神色犹豫,“若是当初你……师兄用这阵法帮了你,是不是你便会快活许多?”
“也许是吧。”她深吸口气,“我的心愿不过所爱之人全部在身边罢了。”
只是心愿虽好,但是后来了解到这个阵法需要用法之人极其高强的法力不说,还会几乎要掉施法者的命,她便不想了。
叶之臻低下了头,恍惚中又想起了师兄,对她很好很好的师兄,也是师傅唯一亲授山河永寂阵法的弟子,更是她喜欢的人。
在宫中无人知道一向骄傲的长公主会喜欢顾淮南,毕竟长公主身份尊贵,可是只有叶之臻自己才知道,只是因为喜欢,才会出事时毫不犹豫求助顾淮南,是因为她相信他会帮自己。
可惜,最后不过是高估了自己。
不过也罢!
她喜欢他,便不舍得他去死了,所以才会放下心愿,只愿他安好。哪怕,此生再不相见。
苏永祭掀了掀眼皮,神色莫名,烛火摇晃,两人投射在帐篷上的影子也一抖一抖的,半响,他才缓缓启唇,语气异常坚定:“阿臻,我会助你登上那个位置的。”
她轻轻点头,也不再言语,转身欲走,身后传来苏永祭的问话:“那么……阿臻,在你心里,我又是什么人呢?”
叶之臻鲠直着身子,无比僵硬的回答到:“自然,是同亲人一般的关系。”
然后,落荒而逃。
实在是走得急了,没有发现身后那人眼眸里的翻江倒海。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