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味道

四月的大树小树灌木丛

都在沿河旅行寻找水的轨迹

远处高山的春雪化成一道沟渠

又在土拨鼠的沙土地里瞬间消失无痕

风带来太阳下略似巧克力融化的香气

仙人掌，荆棘，羊奶

黑猩猩在岩石上蹲如狮身人面像

两岸的峭壁和峡谷子弹嗖嗖刮过

骆驼扬起鼻子沉默呼吸空气中的火药

夏威夷果，带皮腰果有坚硬的水果芬芳

夕阳西斜，星辰一颗颗出现

马粪里猎人的心在风中干燥

牛肉，咖啡渣，西红柿

嘴巴，胃囊都很满足之后

最漂亮的是粉红的舌头

毫不费力地长途慢跑甩开臂膀全速冲刺

单脚回转

面部表情散发沉着自持的神采

紫花苜蓿下鹦鹉偶尔飞低一点

一跃而起后重心不稳

可以假装嗅闻他人的脚印

吾爱草根，吾更爱呛人的羊臊味

这是真理，要做种种记号去追寻

所到之处，抬腿、暂停迈步

精心绘制自己的世界地图

残酷的铁腕、恶意、争斗和叛变

把同类踩在脚下因为脆弱

投靠新的队伍因为生存

唯你们是孤独的嗥叫的狼群

让弱小和友善的人类相依为命

清脆的草地有比萨的碎屑

蘑菇状的蛋糕、无聊的奶油

蝴蝶神出鬼没追着自己的尾巴

比戴着项圈还要幼稚可笑

这是驯化必有的幸福着痛苦着的生活

训练有素如猎犬心灵的奔跑无界

在自由中拔腿狂奔

向着古老的天空恶狠狠地咆哮

感谢风

是你，空气里才弥漫着浓密毛发的麝香

写于2020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