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帮谁
船老大今年四十岁。
十岁他就跟着跑船，也零星地学了一些武艺基础。十三岁拥有人生第一把刀，自此刀不离身，每日勤加练习。
三十岁有幸得名家指点，刀法突飞猛进，在两淮一带也略有薄名。
扎稳马步，船老大也不管络腮胡还是空手，一刀就砍了过去。
这一刀势大力沉，络腮胡却轻轻一躲，就避了过去。
船老大转势提刀，改为上挑。络腮胡重心向右，左腿一抬，又避过这一刀。
接下来，船老大一刀接一刀，刀势刚猛，虎虎生威。但络腮胡就像信庭闲步，总是能险之又险地避开。
一柱香的功夫，船老大已经浑身是汗，头顶都开始冒热气。可这刀不要说伤人，就是络腮胡的衣角都没碰到。
“你是在砍柴吗？”络腮胡讥讽道。
这话一出，所有贼人哈哈大笑。
“瞧他忙活了半天，可不像砍柴？”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玩单挑，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哈哈哈，你们看把他累的。”
…
所有的船员都怒目而视，船老大却不以为然，仍是一刀接着一刀地攻向对方。
络腮胡也在笑。
就在这时，船老大突然筋肉鼓起，一声大呵，手中长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砍向络腮胡。
络腮胡脸色终于变了。
这一刀虽然速度提升，但只要后退就可轻松躲避。可不知何时，络腮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船舷旁边，身后就是河流。
再也顾不得风度，络腮胡伸手在刀身上一弹，刀身改变方向。接着他右脚踢向中门大开的船老大。
“哇”！
船老大被踢的撞上身后的船舱，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
“大哥！”
船员们立刻围住船老大。
“可以了，行动吧。”络腮胡对贼人命令道。
“慢着！”
络腮胡回过头，见船老大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我还没输！”
“是吗？”络腮胡平静地看着船老大，“你想死，那再简单不过了。”
说完，络腮胡直接纵身跃向船老大，两只手如鬼魅般避开大刀，直接拍在船老大胸口。
船老大身形一萎，吐着血坐在地上。
络腮胡趁势飞起一脚，直接踢在船老大头上。
“嘭”的一声，船老大的头撞破船舱，手中无力，刀也落在一旁。
“男人全杀了，女人留下！”
等络腮胡下完命令，所有贼人冲向船员，个个气势如虹。
……
“你一会帮谁？”玄都已经明白鲁逊没有出手，而是藏在桅杆上的原因。
“一会谁出手救人，我就帮谁。”鲁逊道。
“要是他们两人都不出手呢？”
“那我就灭了贼人，任他们自己去玩。”
……
贼人人数多，气势又盛。刚一接触，好几个船员已经被砍伤。
有的贼人对付船员，有的贼人已经对准手无寸铁的船客。
“哈哈，小娘子，遇见我你可是走运了啊…”
一名贼人满目淫光地抓住一名女眷，“你要跑到哪里去呀？”
所有人都吓得纷纷后退，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冲了上去，“放开我娘！”
“我可不想当你的便宜父亲！”贼人抽刀就砍向小孩，“去死吧！”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花姐！”女扮男装的青年吓得脸色苍白。
花姐站在那，像被施了定身术。
她当然想救这孩子，可自己只要出手，就都暴露了…
大船后面的小船上，富家公子笑得很开心，“天助我也，我们都不用动手，那骚娘们就活不成了。”
回过头，他发现那干瘦男子不见了。
……
“喂，他们都不出手啊！”玄都叫了起来。
“不慌不慌，我盯着呢。”
鲁逊已经提炁准备拿下贼人，突然就看见身后的小船上人影一闪。
“你看，两个都出手了。”鲁逊笑着说。
……
“当”的一声，那贼人手中的刀不知被什么击飞，紧接着贼人头上就喷出血渍，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原本背对着众人的络腮胡一惊，转身看着来人，“今天真是贵客盈门。”
干瘦男子站在船顶，看也不看络腮胡，只是盯着人群中的花姐，“你把册子交出来，我做主，任你们走。”
别人不知道，鲁逊却看得很清楚。
方才一瞬间，花姐用一枚铜板击飞了贼人的刀。而从小船上凌空飞度过来的男子，也是起手间拔剑然后收鞘，一点剑气像后世的子弹，直接洞穿贼人头颅。
有意思，那一剑很有意思。
“我们先宰了这群贼人再说，如何？”已经暴露了，花姐也不隐藏自己对贼人的恨意。
“可以。”干瘦男子道。
这两人对话间视自己如空气，还跟杀鸡宰羊一样就要定自己生死。
络腮胡满肚怒火，正要发作，突然他就看见干瘦男子手上的那柄乌鞘长剑。
“都回来！”络腮胡一把叫住正在行凶的其他贼人。
“老大，怎么…”铠甲汉子正要问话，这头顶一凉，他就栽倒在地。
干瘦汉子一跃而起，数道剑光一闪，十来名贼人就倒在地上。
花姐用的是一摞铜钱。
那些铜钱四散飞走，等回到花姐手上时，已染着鲜红的血迹。
络腮胡惊讶地看着手下倒下，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阁下可是东南第一高手阎杰？”
“是我！”阎杰道。
络腮胡又看着花姐，“阁下是女侠花姐？”
“是我。”花姐点点头。
络腮胡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人都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高手，怎么就今天遇上了，还是两个。
硬着头皮，络腮胡道，“我与两位阁下无冤无仇，为何杀我兄弟？”
“想杀就杀了，还要理由？”
这阎杰嘴上应付络腮胡，眼睛却一直盯着花姐，似乎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
贼人的血已将甲班染红，一股铁腥气息随着热气上升，所有的船客都一脸恐惧地不敢说话，就是小孩，也被捂上嘴。
“好！好！好！”络腮胡脸色铁青，“那我就来领教一下东南第一高手的厉害！”
“我不杀你！”
络腮胡瞪大眼睛，气势一下瓦解。如果可以，他自然不想和这魔头交手。
“阁下看了这么久的戏，可以出来了吧。”阎杰对着桅杆顶端说道。
所有人都看向桅杆顶端，上面上面明明空无一人。
“他怎么能看到你？”
桅杆上面突然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
“人家是高手。”
古怪的声音过后，又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众人只见桅杆顶端空气突然变得模糊，然后一个青衣男子的身形露了出来。
这男子身后，有一团巨大的漆黑阴影，里面藏着一个狰狞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