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船舱里的小女孩
在莫德戏谑注视下，海盗终于杀死足够多的同伴。
幸存者将三艘小船挤得满满当当，使出吃奶劲儿划动船桨，将船桨舞成了一片残影，向远离红龙的方向逃去。
众人心中惊恐，却也明白倘若巨龙不放过自己，划动小船逃跑完全是一厢情愿。
即便如此，他们亦拼命划船，就像溺水者抓住漂浮的茅草。
莫德又怎会放任见过自己的海盗离去。
他动了。
一头向水下扎去，修长龙尾翘出海面，又迅速没入水中，原地只留一团涟漪与海浪激荡。
莫德四肢、龙翼贴合身体，潜入到水下十米处，尾巴一摆，流线形身躯破开水流，向一艘海盗小船方向急速靠近。
小船上，众海盗看到水面下的赤红身影向自己方向窜来，死亡恐惧充斥心头，他们崩溃了。
“不要，求求你，你不要过来呀啊！”
“该死的龙！滚开！”
“呜呜呜，我们死定了……”
“……”
有人绝望哭喊，有人怒吼，有人哀求，个别人向水下抛投武器反击。
海盗的反击是那般的无力，被海水阻力减速，未能触碰到莫德鳞片。
莫德潜到小船下方，不怀好意咧嘴一笑。
他昂头向上，猛地摆尾，十米长的庞然身躯火箭般加速上冲。
龙头轰的一声撞到小船底部，犹如一柄巨锤狠狠砸在小船龙骨上。
船体承受不住巨力，咔嚓碎成大大小小的木板。
在红龙巨力冲击下，飞溅的水花、破碎的船体与惊叫的海盗一同脱离海面，飞上天空。
海盗惊恐瞪大眼睛，在空中慌乱尖叫，四肢虚抓想要抱住什么，然而他们能抱住的只有空气。
莫德扫一眼剩余两船海盗，一头扎入水中，入水前还咧嘴给后者留下一个灿烂笑容。
然而在众海盗眼中，红龙咧嘴露出森白獠牙的场景，跟灿烂一点也不搭边，只有难以名状的恐惧。
一时间，绝望如瘟疫蔓延。
莫德入水后，没有再次发动攻击，而是游向破损的船只。
此刻，船只还有一小节露在海面上。
船只破损后，由于船舱内的空气短时间内排不干净，仍会在海面停留一段时间。
他要趁着这段时间，找到航海图。
至于海盗，让绝望飞一会儿。
在海盗船与商船之间，莫德选择了商船。
商船上的人全死光了，航海图肯定在船上，而海盗船的航海图，大概在海盗船长身上。
一环魔法——灵光视觉！
莫德给自己加持上灵光视觉，来到商船外。
他从漂浮的尸体开始，一个搜完搜下一个。
“大金链子、宝石戒指，金乳环？口味挺独特嘛……”
莫德搜完漂浮的尸体，找到许多财物，但没找到他想要的航海图。
他将胖商人尸体随意丢弃，看向正缓缓下沉的船体。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游到船体外面，龙爪插入窗口粗暴一扯，木质墙板被撕出一个大洞。
莫德挨个搜查房间，收集有价值的物品。
但还是没有找到航海图。
渐渐的，房间所剩无几，莫德感到烦躁。
他来到下一个船舱窗口前。
“咦？”
莫德透过狭小窗口看到船舱里面的场景，微微一愣。
只见船舱里还保留着一些空气，一名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蹲在木桶里，脑袋昂起，将口鼻露出水面大口喘息。
此刻，她听到外面声响，扭头看向船外，恰好对上红龙赤红眼瞳。
她瞳孔骤缩，刹那间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抓住木桶边缘，骨节发白。
莫德观察小女孩。
她有着一头金黄色卷发，清澈明亮的蔚蓝眼睛流露出恐惧，若非头发、衣服湿透显得狼狈，否则绝然是一位可爱的富家小女孩。
联系之前看到的场景，不难猜测事情真相。
或许小女孩是商人的女儿，胖商人杀死其它女眷，却不忍心对女儿下手，将她藏在酒桶里试图躲过一劫。
结果红龙从天而降，将船弄沉了。
窗口狭小，小女孩出不去，力量太小，推不开被海水漫灌的大门，就这样被困在船舱里。
莫德看小女孩两眼，如法炮制将龙爪插入窗口。
随着巨龙发力，木板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喑哑低鸣，片刻后咔嚓碎裂。
“完了。”
薇薇安面对破舱而入的红龙，绝望闭上眼睛。
她回想起父亲临走前的绝然眼神：“躲好！微微安，我的宝贝女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愿女神庇护你活下去！重振阿兰布鲁家族的荣光！！”
“对不起，父亲，我让您失望了，我……逃不出去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她听到红龙在房间里翻找的动静，很快便没了声音。
微微安睁开眼睛，只看到一截修长的赤红龙尾从船外闪过，随即隔壁房间传来巨龙破墙的声音。
她疑惑传说中杀戮成性的恶龙为何没杀自己，却也知道逃生机会来了，连忙划水从船体缺口游出去。
借助木桶的浮力，她成功来到海面。
海水顺着头发与面颊哗哗流淌，微微安贪婪的大口吞吐新鲜空气。
听到周围怒骂喊杀动静，她扭头看到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海面上漂浮着船体碎片、酒桶、尸体，落水海盗拼了命往其余两艘小船游去，试图将手搭在船沿上，嘴里不断哀求。
“求求你，船长，我是您忠诚的船员，请不要抛下我！”
“杰克，上岸后我请你喝酒，帮我一把！”
“……”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同伴的呵骂与利刃。
靠近船体的海盗被船上海盗杀死，一个不留。
微微安见到这一幕，不由沉默，心情复杂。
一方面，海盗杀死她的家人，她对海盗的悲惨下场感到快意。
另一方面，她与海盗同为人类，难免物伤其类，对自身未来感到茫然。
与此同时，她心中生出一股对红龙的畏惧。
“打败我英雄般的父亲与护卫们的海盗，在巨龙力量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莫德没时间管海面上的事儿。
他忙着寻找航海图。
“怎么会没有？！”
他找完最后一个房间，还是没有找到航海图，不由脸色阴沉。
莫德环顾随海水飘荡的杂物：“难道已经随着海水漂走了？”
他不死心，将杂物间搜找一番，又搜索一番海盗船。
结果，一无所获。
“没办法，只有从海盗船长身上想办法了！”
莫德阴沉着脸，狰狞龙头满脸杀气露出海面，海水如珠顺着面颊、鳞片间隙哗哗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