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澡堂遇秦京茹
一九六六年的的元旦还是很有过节气氛的。起码供销社供应的东西多了，各地方的表演节目也多了不少。
这就够了。
阎解成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烧饼。
公交车缓缓驶来，他也不看是哪路公交车，直接就上，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公交车缓缓朝前开，一直开到一处人多的地方，阎解成才下车。
阎解成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北海公园。此时，一群人在公园里表演节目。他过去打听了下，这才知道是劳动人民文化宫的人在这演出。
节目包括武术、高跷、杂技和曲艺等。
人山人海的，阎解成也不打算和人挤。他找了个高台阶，这里虽然离得远，但勉强能看得清演出。
看了会，感觉没什么意思，阎解成又溜达到一个摊子前。这里有人在免费派字，你想要什么字，人就帮你写。
据说是一个书法家协会举办的活动，写字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阎解成也跟风排了下队伍，等到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写什么，就让老人随便写点。
老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大多数人来找他写字的时候都不知道要写什么。他想了几秒钟，然后提起毛笔就写。
片刻时间后，阎解成道了声谢后，拿着字帖离开。他打开，只见上边写着的是一句诗，“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呐，这个就是专业。我这种半吊子，和人书法家协会写的字就是不能比啊......这首诗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前面还有两句，好像以前在课本上背过。”
阎解成到处溜达，不知不觉间来到一间公共浴池，一品香澡堂。门口处还有对对联，“金鸡未唱汤先热，红日东升客满堂。”
首都人都喜欢澡堂，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在澡堂子泡个澡、敲个背，然后再修个脚，倍儿舒坦。
阎解成前世是个南方人，没去过这种地方。他本来直接路过，但转念一想，没去过不是更得去吗？况且，自己都好几天没洗澡了，是该搓搓了。
念及与此，他大着胆子走进澡堂。
掀开帘子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台上是几块玻璃，上面用红笔写着“欢迎光临”四个大字。柜台后，是一个约摸着五十来岁的售票员大爷。
此时，售票员大爷面前正站着个年轻女人。
“我有钱，只不过可能忘带了，我能先洗，明天再把钱带来给你吗......同志，帮帮忙，我住的地方离这挺远的，我是走过来的，我这回去拿，一来一回，起码得一两个小时......同志，我真不是骗子......”
感觉声音有点熟悉，阎解成向前望去，只见秦京茹在澡堂柜台前苦苦哀求。
可无论她怎么哀求，售票员大爷都不肯答应。
“没票不能去，都跟你似的，澡堂子的公交买卖还做不做了......别报住址，你把户口本压这都没用。我不认这个，我只看票......”
秦京茹气死了。
她在农村，一两个月都没洗过一次澡，这次进城是奔着找个如意郎君这个目的来的。为此，她苦苦哀求秦淮茹，让她给自己钱，好让自己美美洗个澡，美其名曰“更好地嫁出去。”
秦淮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让她写借条。
就这样，秦京茹从秦淮茹那借了五毛钱。因为怕钱不够，她甚至没敢坐公交车，走了半个多小时路来到这的。
可不知道为何，到地方后秦京茹才发现自己借的那五毛钱不见了，不知道是丢了还是没见了。于是，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我帮你买票。”
秦京茹扭头，这才看见阎解成。一瞬间，大喜过望。
“解成哥，你怎么在这？”
阎解成笑了笑，“当然是跟你一样来洗澡的，难不成我跟踪你啊？”
秦京茹赶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阎解成问道：“澡票怎么卖？”
大爷翻了个白眼，右手重重敲了敲柜台旁边一块小黑板。
小黑板上写着价目表和在这里洗澡的一些注意须知。
总共有三种票。
第一种最贵，在三楼，有单人间双人间什么的，洗一次要一块三毛钱。在这里，你可以睡觉、喝茶、吃点心、打麻将，一直待到晚上都没人管你。
第二种在二楼，是单间雅座。里边有两个搪瓷浴盆，还有一些躺椅和茶具。
最便宜的澡堂在一楼，叫散座，也叫池塘。就是男女分开，然后一群人泡在一个大澡堂子里洗。
阎解成拍出三张黑一元纸币，“要两张三楼的澡票。”
闻言，秦京茹赶忙道：“不用了解成哥，我就要一张散座票就行了。”
阎解成道：“第一次来城里搓澡吧？第一次，当然得试试他们的三楼。我听说这里的三楼可一点不比双兴堂、清华园、裕华等一众老字号澡堂差。”
秦京茹犹犹豫豫的。
趁着这会功夫，阎解成已经买了两张三楼的票。
过程中，售票员大爷一直盯着阎解成看，毕竟这年头一次性花两块六洗澡的人可不多了。
付了钱，取了手牌，阎解成在澡堂工人带领下，向三楼走去。
上了楼梯后，有左右两条通道。男女分开，男左女右。和一楼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各种单人间和双人间，而且也比一楼安静多了。
大堂里放着好些吃食，比如糖果，花生，瓜子等，随意供人取拿。旁边是一些大板巾，全是正经线的，一米长，一看就知道倍儿沉。
阎解成和秦京茹当然不可能在双人间里一起洗。
阎解成道：“那就各自分开洗吧，等会你洗完先别着急走，等我去找你，我带你回四合院。”
秦京茹乖巧地点点头，她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悄声道：“谢谢你，解成哥。这钱我会还你的，等一回四合院，我就还。”
阎解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清楚秦京茹没钱，即便有钱，她也不会给。
可即便如此，阎解成依旧一点都不在意。
“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签。而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哟，年轻的秦京茹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