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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营地生活:爱意萌动 蹊跷困扰与集体商议
“周泽,等等!”我呼喊着,朝着那片繁茂的灌木丛奔去。我深知,若他不愿停下,我绝无可能追及,但倘若不做尝试,我定会良心难安。当人深陷孤独与脆弱,方能真切体会这世界的广袤无垠,而我此刻的心境,无人能比我更懂。
“求你了!”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淌至唇边。在这绝望的追逐中,我心乱如麻,诸多强烈情感纷至沓来。其中最是奇异的一种情感,难以言明究竟是欲望,还是单纯的友好。我渴望汲取他的悲伤,吸纳所有负面情绪,只为驱散他的痛苦,而奇怪的是,这其中毫无私利可图。即便如此,我仍心甘情愿。
这念头令我心生惶恐,却又难以抑制。
“孟娜。”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我环绕,将我困于这梦寐以求之地。他的身躯炽热,紧紧贴着我,肩膀微微颤抖。他的声音饱含痛苦,手上的力道亦是如此。我满心困惑,垂首望向地面,只见一片殷红血迹。
“就此打住吧。”周泽的声音沉重而压抑,他的脸低垂,靠在我的肩头,睫毛轻拂我的耳畔。“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由他拥着,阖上双眼,沉浸在他的怀抱之中。在这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情感将我吞噬,直至我不得不承认,这或许就是爱。我转过身,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倾身向前。
这一切毫无逻辑可言。或许是因为他曾救我性命,又或许是他的言辞打动了我,但对我而言,这情感的降临毫无征兆,没有过程,就这般突如其来——亦或许它早已生根发芽,只是我浑然不觉——没有丝毫预兆,没有复苏的可能,也不存在任何义务。
我爱他。也许从初见那一日起,也许直至此刻才明晰。但此刻我深知,自己已无法放手。
当他的头靠近我的脖颈,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的呼吸中满是恐惧与疲惫,我忍不住用指尖轻抚他的发丝,暗自期盼事情能有所转机。
“周泽,我或许比任何人都更懂你的感受。”我轻叹一声,缓缓摩挲着他的后背。“随我去歇息吧。”
他未作回应,双手却渐渐松开。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转而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温热潮湿,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与我交缠,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情。
我朝营地迈出一步,察觉他未曾挪动,不禁好奇地瞥了他一眼。他似是立定了脚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周泽?”我轻声唤道,目光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随后与他对视,他那炽热的目光令我心头一颤。
“我无需休息。”他语气坚定,猛地拉过我的胳膊,迫使我转身面对他。“我只需要你。”
他步伐坚定地朝我走来,我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他将我抱起,拔腿狂奔,周遭景色如闪电般飞逝,化作一片模糊色彩,但我始终能感受到他的温暖。抬头望向他,我看到了他的决心,还有那深藏其中的失落与孤独,他那惹人怜爱的神情,让我的心猛地收紧。
他在一处偏僻之地停下,双手一松,我险些跌倒。我小心翼翼地站稳脚跟,满心担忧地望向周泽。
“周泽。”我低声唤道,伸手搭上他的臂膀,稳住自己的身形。“没关系,你可以宣泄出来。”
他倚着树干缓缓坐下,面容扭曲,泪水夺眶而出,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周泽!”我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生怕会失去他。“这不是你的错,听见了吗?这不是你的错。”尽管近在咫尺,可我却觉得与他之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多谢你安慰我,孟娜。”周泽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微笑,仰头望天。
我用拇指拭去他脸颊上的泪痕,他笑得苦涩,那笑容扭曲得不成样子,接着倾身向前。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已覆上我的,牙齿轻咬我的下唇。这吻起初温柔,转瞬便化作难以抑制的狂热激情。他的舌尖探入我的口中,我欣然接纳,期盼能为他分担些许重负,盼着他能在这亲密时刻向我敞开心扉。
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用力将我拉近,几乎扯痛我的头皮。另一只手沿着我的脖颈滑至后背,将我紧紧抵向他,我不由自主地向他倾身。他再次咬我的嘴唇,下唇传来刺痛,随后他偏头,嘴唇轻触我的鼻尖。
此时,我能感觉到泪水滴落在我的脸颊、下巴和脖颈,我双臂环上他的背,心底莫名笃定,无需多问便已知晓一切。
无需言语,或许在这一刻,任何言语都无法比这般亲密的举动更能传达心意。
周泽气息急促,将我轻轻放在草地上,我能看出他已精疲力竭,亲吻的力度逐渐减弱。我缓缓退开,他躺在草地上,双眼紧闭。
我挪到他身旁,屈膝而坐,凝视着他的脸庞。他看上去疲惫不堪,尽管我猜他自己尚未察觉。
“若你愿意,可倚靠在我身上。”我轻声说道。他望向我,淡淡一笑,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或许我该接受你的提议。”他侧身过来,将头枕在我的腿上。我因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面红耳赤,未曾料到他会如此依赖我。
他轻叹一声,抬头望向我,眼中满是挫败。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良久,谁都不愿打破这静谧。
休憩之时,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不久前的海滩之战。那些与我们交战的变形者,与我此前在这世界所见的截然不同。他们仿若训练有素的军队,作战方式难以捉摸,全然不似普通流浪者那般孤立无援、漫无目的。仔细想来,他们似乎也曾在冲破防线后,在总部集结。问题是,是否有某个变形者首领在暗中操控、指挥着这些袭击?是否有人知晓我们的行踪?
罢了,或许该问的是:我们当真形单影只吗?
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抱歉,孟娜。”周泽凝视着我,眼中满是歉意,脸上不见丝毫笑意。
“为何道歉?”他的声音让我微微一颤,仿若寒意侵袭。
“为所有事。”他挤出一丝微笑,却显得虚弱无力,反倒不如保持严肃神情。“我曾利用你的感情,却未曾顾及你的感受。因为……事到如今……显然……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的话语如此无力,我虽想听他倾诉,却又觉得字字锥心。我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周泽,我……”
“抱歉,我背叛了你和大家。”说完最后一字,他紧紧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再继续这话题,只想尽快睡去。我明白,他已无意继续这番对话。
我也渐感疲惫,头缓缓垂下。见他的神情从紧绷变得舒缓,呼吸平稳,我想,是时候让一切暂时画上句号了。
或许旁人会好奇我去了何处,但无妨。我们急需这般休息,尤其是在众多同伴受伤的情况下。
唯一让我忧心的是,那些变形者或许会折返,对余下的同伴不利。我必须保持警惕,以防万一。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极力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可森林中的死寂却让这愈发艰难。
最终,我放弃抵抗,将头靠在树后,任由睡意将我席卷。
有时,我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这些事件与境遇,虽有时令人费解、刺耳甚至痛苦,但或许都是命中注定。
为何?
不,我收回这问题。这并非我该知晓的。我渴望知晓,却无能为力。即便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毕竟,目的是残酷的。仿若一头猛兽,剥夺了你的本真与欲望,将你驱往一条未知的道路,永不停歇。停下脚步,便意味着死亡,所以只能奔跑,永不停息。
有时,我觉得自己几近崩溃。仿佛面容破碎、手指断裂、胸膛炸裂,而后惊觉,这一切早已发生,或许还会一次次重演,永无解脱之日,只因我已死!彼时已死,此刻已死,或许将永远沉沦。
但这又何妨,因为
生活本就是谎言。一个美丽却又曲折的谎言,它带你走过岩石峭壁、水晶海洋与粉红日落,看似有诸多选择,实则只是幻影。别被蒙蔽!实则只有一个方向,一个选择。所以,做出抉择吧。
最终。
“孟娜!孟娜!怎么了?”
我感到有人剧烈摇晃我的肩膀,头猛地撞上树干,瞬间惊醒,眼睛霍然睁开。“哎哟!”我尖叫出声,抬手揉着被撞的地方。
周泽就在眼前,脸庞近在咫尺。我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可几秒后,又因这想法而心生愧疚。他……只是在关心我。
“怎么……周泽……”我喃喃自语,仍对发生的一切感到茫然。
“方才你浑身颤抖,仿若癫痫发作。”周泽满脸忧色,双手轻轻搓着我的手臂,他的触碰让我的皮肤微微发烫,热意蔓延至全身。
“我不知道……”我边答边抬手揉着太阳穴,额头阵阵抽痛,疼痛愈发剧烈。
“可是做噩梦了?”他问道,目光随即落在我的手上。
我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瑟缩,仿若有刀刃刺进头颅。“或许吧……不太确定。”我呻吟着,意识愈发模糊。“太奇怪了……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又好像在说什么,或者两者皆有。我分不清……”
他紧握着我的胳膊。“罢了,别想了。”他焦急地摇头,“你感觉如何?看起来不太好。”
“多谢。”我咧嘴苦笑,带着一丝顽皮望向他。“很感激你的‘夸赞’。”
“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周泽叹气,我却忍不住笑出声。
“我知道,只是头疼罢了。”
“这般呻吟,想必疼得厉害。”他俯身,轻轻将额头贴上我的,试我的体温。
“你干什么?!”我紧张地问道,下意识地后仰。眼角余光瞥见他嘴角的笑意,他就喜欢看我这般紧张,显然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我们惊得跳起。循声望去,竟是孙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那笑容让我双颊泛红。
“真是的……”我嘟囔着,迅速环顾四周,看是否有其他人跟来。若是大花狼,我还能理解,可孙杰何时靠近的,我竟毫无察觉。“这狡猾的家伙。”
孙杰挑了挑眉,听到我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怕是让事情更糟了。
“在给她测体温。”周泽镇定自若地回答,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般迅速的反应让我暗暗称奇。
“我不是说现在……”孙杰眨眨眼,靠在旁边的树上,沉默不语,这反倒让我愈发紧张。“我是说,过去几个小时你们一直在一起。”
“没什么,孙杰,别问了。”周泽缓缓起身,伸手拉我起来。我望向孙杰,握住周泽的手,任由他将我拉起,此刻也顾不得旁人会作何想法了。
“嗯,很高兴你们今晚过得愉快。”孙杰调侃道,我却对这话的真实性深表怀疑。“但我们得谈谈,作为一个团体。已经过去将近两天,我们还未做任何决定,这本没什么,可我们把几乎所有的食物都留在了海岸。”
我站起身,仔细思量他的话,他说得没错,我们必须尽快拿定主意。周泽在袭击结束两小时后便离开营地,我放心不下,一路追随,只想劝他回营。我们此刻距海洋约一公里,不敢再靠近,生怕遭遇伏击。我的伤已无大碍,但刘革和李思维伤势较重,仍需悉心照料。待他们康复,我们便打算商议新的策略或计划,尽管这所谓的计划或许也只是权宜之计。
一阵剧痛袭来,我的双腿瞬间无力,周泽眼疾手快,立刻扶住我。孙杰瞪大双眼,满脸担忧地看着我,我望着那刺痛我意识的疼痛,只觉头晕目眩。
“她怎么了?”孙杰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探我的额头,周泽却迅速将他的手挡开,眼神微眯,带着几分不悦。
“我来就好。”他低声嘟囔,孙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促狭。
“好吧,泰山。”我对这称呼嗤之以鼻,笑着调侃,周泽的脸微微泛红,这于他而言甚是罕见,我却觉得新奇有趣。
“别扯到迪士尼上去。”他喃喃说道,我们继续前行,他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如常。森林寂静无声,这让我愈发难以开口。
“很抱歉让你来找我们。”我终于打破沉默,向孙杰致歉,他微微点头,表示接受。
“无妨。说实话,没人真的在意你不在营地。我只是好奇,在这样美好的夜晚,是什么比我们更吸引你的注意。”
我白了他一眼,抬头望向那灰暗的天际,云朵缓缓飘动,变幻无常。“你想多了。”我心不在焉地说道。
“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呢?”孙杰回应道,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差点就提及迪士尼,好在及时忍住,这话题还是少提为妙。
我们默默走着,周泽紧紧握着我的手,那热度让我的手微微发烫。起初我并未留意,如今却无法忽视,也不想忽视,只想沉浸在他的温暖之中。
这般念头,仿若一颗新奇的糖果,味道陌生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没走多久,我们便回到营地,但在剧烈的头痛和周泽明显的占有欲之下,这段路仿若漫长无尽。此刻的周泽,已不见先前的脆弱,自信满满地回来了,我虽有些无奈,却也无法讨厌起来。
“周泽。”我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可以放手了。”站在临时住所后面,我急忙想要甩开他的胳膊。
“想得美。”他手上用力,将我拉得更近,让我愈发尴尬和紧张。随时都可能有人看到我们,到时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尴尬地移开目光,在心里默默准备着面对众人的反应。然而,几秒后,周泽竟松开了手,我惊讶地抬头看他。
“我开玩笑的,孟娜。”他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这让我想起过去几个小时的种种,心头一震。“别这么紧张。”他转身朝李思维走去,他离开的瞬间,温暖也随之消散,我的左臂不禁泛起鸡皮疙瘩。
“你回来了。”姚盛梅带着那令我厌烦的暧昧笑容朝我走来。短短时间内,我已见过太多这样的笑容。
“嗯,我……”话未说完,一阵剧痛袭来,我连忙捂住头。“呃……或许还没准备好。”
“怎么了?”她伸手想要摸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地躲开,实在厌倦了被人反复试探体温,我深知这并无用处。
“我没事,可能是偏头痛。”我在断木上坐下,说道,“只是许久未犯,有些措手不及。”
“是什么引发了你的偏头痛?”姚盛梅问道,我只是摇头,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之前做了个奇怪的梦。”我轻声说道,陷入沉思。集中精力时,仿若能听到梦中那低沉的哭声,还有那些模糊不清、难以分辨的痛苦话语,我有种预感,这个梦或许至关重要,甚至比我此前经历的一切都重要。
“是幻象吗?”姚盛梅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的心猛地一跳。她的眼神中满是好奇,可此刻我最不关心的就是满足她的好奇心。我今日的遭遇,或许是这荒芜世界中另一个生命的征兆,甚至是我不敢奢望的……
“大家。”我霍然起身,站在树干上,吸引众人的注意。头痛随着我的决心渐渐消散,我希望这份决心也能传递给其他人。他们缓缓走来,刘革和李思维脚步拖沓,其他人则无聊地打着哈欠。“我们得谈谈。”我坚定地说道,声音比想象中更有力。
“终于。”孙杰有些恼怒地说道,“我等这一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