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酒厂来了个年轻人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46章 志保的研究室

【库拉索视角】

当我知道公安和志保没有关联的瞬间,我并没有立即去思考眼前那名男子的表情的意义,而是立刻感受到:啊,他真的很在乎那个孩子。

“你是真的很宠爱那个孩子啊。”

从我还是在组织的时候,就听说过纳雷夫卡对志保很喜欢,很宠爱她。

然而,即使在志保消失后,纳雷夫卡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变化,虽然他曾说过他很宠爱她,但我一直认为那只是当时的情况,一旦他从自己手中失去了她,他就会失去兴趣。

组织的高层干部中,我一直认为纳雷夫卡不会对任何人,甚至是对人类产生执着。

我一直觉得他不会有那种执着感。

不过,说实话,我几乎没有和纳雷夫卡接触过,我的印象大部分是根据别人对他的评价才形成的。

但是,事实上,纳雷夫卡确实对志保有特别的感情。

我早就从他现在的表情中察觉到这一点,而不是从刚才才知道。

听了志保的事,任何人都会明白的。

“每次他来时,都会带点儿糖果。”

尽管我处于公安的监视之下,但我还是有几次和志保以及其他孩子们见面。

我明知道在公安“保护”的名义下,这种事不该被允许,但我无法对孩子们那快乐的笑容和叫着我名字的声音视而不见,那种开心的感觉让我无法回避。

如果说我完全不在意公安给我这些时间的目的,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我不敢问太多,因为我不想因此而失去这些与孩子们相处的时光,所以我就这样默默地依赖着。

是的,我也开始担心起志保的事情。

我知道志保并不是真正的灰原哀,她曾经犯下过许多罪行,那个小小的存在只是将这些痛苦都藏在了心里。

她和我一样。

在组织里犯下罪行,虽然方式不同,但都曾夺去过他人的生命,然后背叛逃走。

她明知道这样做会加重自己的罪行,却还是造就了一个自己在乎的人。

她拥有了她想保护的东西。

想待在她身边。

即使那是一种虚伪的感情,她也想听到那个人用自己的名字叫她。

她想要那个人对她微笑。

她知道,如果失去这一切,她只会陷入绝望。

我也想要保护志保。

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这并不妨碍我想去做。

因为我想保护她,所以我要保护她;因为我想支撑她,所以我支撑她。

当时的他,想必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面临NOC暴露的危险时,依然选择去救那个背叛者呢?

就在我想到这一切的时候,坐在公安包围的公园里,志保开心地与孩子们一起坐在长椅上吃冰淇淋,突然她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眼睛看着孩子们,但我感觉她并没有真正看他们,我只是凭直觉有了这个感觉。

而她说的内容,正是我脑海中刚刚浮现的那个人物,毫无疑问的,我也是凭直觉猜测的。

“她在任务现场发现了,说着总是笑得很得意。明明那不是她做的。”

我脑海中浮现出纳雷夫卡的笑容。

他的嘴巴总是被面具遮住,所以我不知道他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唯一看到的素颜是面无血色、毫无笑意的脸庞。

所以我只见过他眼睛微微弯起,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

我从未见过他笑得开心,我甚至一度以为她是在说另一个人。

“你见过他……纳雷夫卡吗?”

啊,果然还是在问纳雷夫卡的事。

我低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因为我和他的交流真的很少。

“我几乎没有和他有什么交情。但听到他说笑,我是第一次听到。”

“是的……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但我一直觉得他不可能是那种会露出那种表情的人。”

“但是,在你面前,他却是不同的。”

志保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转向一旁,脸也微微侧开。

“是的……他来到我面前时,和传闻中所说的完全不同。”

纳雷夫卡总是带着无所谓的表情,甚至有时显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从不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面对他认为的敌人时,从不留情,有时会说起那些关于摧毁敌对组织、处理叛徒的事情,听到这些总是让人心惊。

当然,在那个组织里,像这种危险的事情几乎随处可见。

这些事志保也该有所耳闻吧。

但在她面前,纳雷夫卡显然没有展现出那种一面。

看到她凝视着过去的表情,我并没有看到恐惧。

“他总是笑着,眼角轻轻弯起,温柔的笑容……他会轻轻抚摸我的头,把我抱在怀里,像是要保护我和姐姐一样。嗯,实际上,他是保护着我们姐妹俩的。保护我们免受组织的恶意和疯狂。”

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了膝盖。

我几乎无法想象纳雷夫卡会抱住谁,抚摸谁的头,但仔细想想,我也曾被他紧紧拥抱过。

记得那时,我确实感受到过那种温暖,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那种温暖也让我感到安心。

说来,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接近和有力量的温暖。

“但是……”

志保稚嫩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是结冰一样,带着一种坚硬的感觉,那些温暖的记忆似乎被暂时放到了一边。

“我从他的庇护中逃了出去。被夺走姐姐的绝望深深困住,我抛弃了他对我的优待。”

那一刻,我明白了。

纳雷夫卡确实在保护她。

他给予了她温柔、安慰和安全感。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我明白了,他从未让她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样。

他没有让她知道自己是NOC,也没有让她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盟友。

话虽如此,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自从公安接管了她的保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纳雷夫卡。

至于关于他的一切,我没有听到过任何的消息。

所以,我心里有些不确定。

如果我能够告诉她,纳雷夫卡是NOC,是站在正义这一方的,那么她或许能稍微放下心中的忧虑。

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仿佛在告诉自己,她不允许自己哭泣的悲伤决心,或许能因此得到些许的安慰。

但不,这样的猜测我不能说。

不能说的。

因此,那时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肯定她心中所想的纳雷夫卡。

我轻轻地握住她那紧紧握住的小手,像是想要传递一点力量。

“纳雷夫卡,真的很温柔地对待你。”

“嗯……是的,确实,他一定对我特别温柔。我被他的温柔救赎了。”

那种温柔和拯救,抛弃它究竟需要多大的痛苦呢……

说实话,我无法想象。

因为我从未拥有过能让我觉得是拯救的东西。

但是……

但是,是的。

如果现在必须抛弃这一切,那么对我来说,可能就等于抛弃现在这段平静的时光。

如果有人让我伤害孩子们,伤害志保,我可能毫不犹豫地会选择自我了结。

因为我肯定承受不住。

就像志保失去姐姐那样,曾一度选择了死亡。

啊,等等。

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回报他。

回报那个让我重获新生,给我带来这一段温暖时光的他。

是的。

他对于她,对于我,都是救命稻草。

“嘿,志保,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吗?”

是的。如果他真的是NOC,如果他真的那么疼爱和珍惜这个孩子的话。

传递她的言语,或许可以作为回报。

如果她能说出自己的话,也许能得到些许的安慰吧。

这些想法促使我问出了这样的话。

于是,看到志保脸上浮现的表情时,我有些惊讶。她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库拉索,那……那是什么意思?传递给他的话……难道是要传给黑衣组织的人吗?”

她的表情和话语让我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作为公安的协作人员曝光给别人知道,而是更糟糕的是,竟然让志保知道了。

我和志保都知道,背叛者对于组织的恐惧有多么深刻。

我们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是最近的事。

一瞬间,我想是否该用其他的方式来掩饰。

但我知道,志保绝不会被我轻易欺骗,最终我只能放弃掩饰,向她解释了我在公安的指示下,潜入黑衣组织的事情。

我并没有直接说出我接受任务的原因,因为说出来会让我更加确信他是NOC。

我仍然不知道真相。

而且,我绝不会说出为了保护这段时光而潜入的理由。

这段时光是公安对我的好意,是孩子们,尤其是志保希望与我见面的愿望成全了这一切。

如果我能通过合作回报他们的好意,若有可能稍微减轻志保肩上的负担,我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即使这只是自我满足,但我知道,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志保一定会因为对纳雷夫卡的负罪感和对我的请求而心生痛苦。

“潜入研究设施……”

“是的。如果是研究设施,几乎没有人认识我。如果把脸和眼睛遮住,应该就没问题。”

“确实,那里的工作人员基本上对外部的事不感兴趣。但……那里有琴酒进出。”

“琴酒的话,哪怕变装,也可能会被识破。”

“是的,变装反而可能被看出不对劲……”

她紧握的小手突然松开,立刻抓住了我比她更大的手,握得很紧,我感到有些疼痛。

但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看到她眼中混合着不安与恐惧的目光,我的心像是被紧紧扼住了一样。

“……我不能说‘不要’。所以,我不会阻止你。”

“志保。”

“库拉索,我觉得你不需要在里面变装。只要不让脸出现在摄像头下就好了。只是,周围还是得小心,组织的人有时会在附近,特别是琴酒和波本的下属。所以在进入之前,变装还是必要的。”

是的,我明白了。变装前,进到设施后再解开。毕竟我的眼睛和头发都很有辨识度。

人们总是容易记住那些显眼的特征,尤其是眼睛、头发颜色、发型之类的。

外面的组织人员肯定记得我的特征。所以在外面时,我需要变装。而在设施里,既然没人认识我,我就能自然地保留这些特征,这样一来,外面的变装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戴上帽子可能会有帮助。很多穿白大褂的人也戴着帽子,这样一来,至少会更难被认出来。”

她说得对,毕竟她以前在里面工作过,应该不会说谎。而且确实,戴上帽子,从下方看,很难看清脸部。大多数摄像头是从上方拍摄的。

“那就用我的研究室。”

“志保的研究室?”

“应该还在那儿。那是一个很少有人能进入的地方。”

她的研究室里可能还有一些生效的安全措施?

这倒是个好消息。

虽然我没有明说,但这次潜入的目标是她,志保曾经制造的毒药。

在她还在的时候,先行潜入的侦探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日本警方也似乎知道了。

如果信息中有遗漏,或许能找到遗漏的部分,如果没有其他人打扰,我就能安心进行黑客攻击。

就算被发现,我也不打算死,不想被杀,但不被发现当然最好。

我感激地点点头,随后志保亲自告诉我如何解除房间的安全措施。

接着我在她的研究室里开始工作,潜入设施的电脑系统,开始收集信息。

没想到其他组织的人竟然能破解这里的安全,我也没听志保提过这些,更没想到纳雷夫卡会在这里。

他显然也有些惊讶。

最终,志保没有传达任何话语。

她摇头的表情让我明白,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她也知道,有些事只能由她亲自对他说,而不能通过别人来传达。

不过,我不禁想,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意识到自己所宠爱的人正在向他表达爱意呢?

不,大概他并没有察觉。

他可能觉得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我第一次和他真正交谈,尽管如此,我似乎渐渐理解了他这个人。

从他说话的方式来看,他大概认为其他人是他应该保护的对象,而自己不可能被他人崇拜或保护。

所以,他一定没有意识到,自己宠爱的志保对他有好感,也没有意识到这种感情依旧存在。

真是个麻烦又复杂的人啊。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没错。

所以,别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是你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