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怎么这么难
实验室的门开了，看到许久没来实验室的赵明洋，正在里面忙来忙去的学弟学妹们纷纷放下手中工作，直勾勾地看着赵明洋，赵明洋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虽然他一直没来，但是实验室还是有他的位置，这是国家给的。只是此时他的书全都在他桌子下面的地上，落满了灰尘，并且不是堆放摆好的，而是和一些实验室废旧档案混在一起了。
一个身高不高，包子脸的萌萌的小姑娘快步走过来，连声致歉道：“不好意思啊，你的桌子我占用了，这件事我之前跟你讲过，你同意了。但是我不知道你今天要来，没有来得及收拾。我现在帮你收拾一下。”但是赵明扬丝毫没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任何歉意的情绪。捧红踩黑的人到处都是，学校的学生里这种人最多。赵明洋也懒得和她计较，摆摆手，道：“我不在这了，只是过来取东西。”
“师兄，你是毕业了嘛？论文是不是已经发了？”小萌妹的语气都变得恭敬了。看来发论文的确是困扰她的难题。
赵明洋摆摆手，道：“你想多了，我觉得我退学的可能性都比发论文要高！”
“哈哈。”萌妹尴尬地笑了两声，转过身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我的外卖到了，我先去拿一下，你这边不着急吧。稍等一下，我回来再给你收拾。”
“我都说过了不用收拾了。”赵明洋说完，萌妹的身影早已不见，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反正她是没有再回复赵明洋。
于风东走进来，嗓门大到极致，显然他是听到刚才的对话了，“赵明洋还能发论文？别扯了，他才刚被委以重任。总得先花些时间做实验吧。”在重任这两个字上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赵明洋懒得和他说话，取了几本书，走到门口，哼道：“借光，这么大个人了，没点眼力价嘛？挡门很光荣嘛？”
于风东的脸色沉了下来，实验室的学弟学妹们虽然眼睛都盯着手中给的仪器，但是耳朵却竖得高高的，难得看见有人搞事情，终于可以调剂无聊的科研生活了。于风东不愧是做过学生干部的人，情绪管理很到位，马上又摆出了一个笑脸，并且大声嚷道：“哟，明洋，这是过来找参考文献嘛？哎呦，就拿两本教科书啊！这可真不好。抄书写论文太low了，别说发英文期刊了，就来知网查重都过不去啊！”
赵明洋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道：“跟你说，你也不懂，我是去当助教。”
赵明洋的数值分析和矩阵论全都是满分，秒杀其他一众研究生。没错，助教一直是他在做，这也是这些年他能在学校里生活下去的本钱。助教是有补助的。于风东气得牙根痒痒，却毫无办法，他曾经嫉妒赵明洋的数学天赋，于是到处说自己比赵明洋厉害。
但是数学这个东西是最真实的，哪怕差一个小数点，不对就是不对。所以于风东的装比，只是为他自己积攒了更多的笑料，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从此之后便不再与人谈论数学，而是到处和人说人工智能。把一个好端端的技术名词，弄得像中世纪的贵族酒会一样，成为了他彰显自己身份的一张扑克牌。
实际上在人工智能圈子里，有一个对人工智能非常完美的解释，那就是人工加智能。那么多大数据公司，实际上干得都是信息收集员的工作。为什么这么说！原因很简单，人工智能都和数学有关系，但很不幸，大多数自称是搞人工智能的程序员，除了会去github粘几个程序外，也就是会做一些信息采集的工作，数学能把一元积分算明白的都少之又少。
赵明洋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从心底里没看得起过于风东，这次也不例外，走到路上时，赵明洋还在心底认为于风东是一个笑话，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整天催眠他自己的。突然想到这里，眼睛越来越亮，赵明洋发现自己之前完全走入误区了，根本不需要于风东的数据，而且于风东手里都只是普通大学生运动姿态的数据，他又不是搞调查大学生健康体质的工作，根本用不上。不过嘛，赵明洋转念一想，之前的努力也不算白费，可以给于风东多几个烟雾弹，让这小子消停一阵，省得他想尽办法脱自己后腿。
午休回到寝室，只有王金业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电脑发呆。赵明洋灵光一闪，来到王金业的面前，说道：“王金业，有个项目你想参加吗？”王金业斜着脑袋看了赵明洋一眼，默不作声，又把头转回去了。
“失恋了？”赵明洋心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王金业气得从床上跳下来，指着窗户外面的人群道：“赵哥，你信不？就我这魅力！随便喊一句我没对象，那追我的都能排成长队。”
赵明洋忍着笑，说道：“好，你说得对，我相信！”
王金业无奈地摇摇头道：“算了，赵哥，你有什么事？”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那我再重复一遍，你想不想参加项目！”
王金业听到这，兴趣来了，咬牙切齿道：“行，赵哥，你就说个数吧！我肯定能把钱准备好！”
赵明洋摸摸他的脑门，道：“你也没生病啊！交啥钱！”
“就刚才，于风东和咱们寝室其他两人跟我说带我做项目，但是希望我爸赞助一下项目，还要把项目成果运用到企业实际生产中。我问过我爸了，于风东那个项目根本没有任何价值。这是逼着我们家给他们发论文买单！所以我误会你了。”王金业不好意思地说道。
赵明洋乐了，道：“你看我像是骗你家钱的人吗？”
王金业无奈地摇摇头，“当然想做项目了，只要让我做个普通学生，正常过学生的日子就行。我想认真学习，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赵明洋捂着脑门，痛苦道：“你真的低调吗?你就差我把我有钱这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