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凌晨三点的车库泛着诡异的蓝光。顾言蹲在拆解的按摩椅骨架旁，VR手套的导线缠住脚踝，头顶的全息屏正循环播放林小满孕吐时的微表情——皱眉的幅度、嘴角抽搐的频率、甚至睫毛颤抖的周期，都被转换成跳跃的数据流。
“第1314次数据采样，“他对着录音笔喃喃自语，“当颧肌收缩达到峰值时，薄荷香气导入量应增加……“
“增你个头！“
一声暴喝炸响。顾言手一抖，VR手套的传感器精准戳中自己眼球。他踉跄着转身，看见林小满挺着孕肚堵在车库门口，手里举着被肢解的按摩椅遥控器，活像举着审判之剑。
“我的零重力按摩模式呢？“她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齿轮，“上周程砚之送的智能泡脚盆，上上周苏漫寄的助眠枕头——现在连按摩椅都不放过？！“
全息屏上的微表情分析图突然爆红：【检测到史诗级暴怒，建议启动求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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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科学必要的牺牲。“顾言举起VR手套当盾牌，“根据你昨晚的睡眠质量曲线……“
“根据我的拳头硬度曲线！“林小满抓起扳手砸向全息屏。数据流被拦腰斩断，迸溅的代码碎片在半空拼成歪歪扭扭的“SOS“。
刺耳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星耀实验室的加密文件强行接入。陆沉的虚拟影像从零件堆里钻出来，头顶还粘着苏漫贴的“代码白痴“便签：“老顾！你要的孕妇脑波曲线……卧槽！“
林小满的扳手穿透陆沉的全息投影，砸在身后的智能冰箱上。冰箱门自动弹开，滚出三颗顾言用来记录数据时啃的薄荷味能量球。
“解释。“林小满踩碎一颗能量球，薄荷爆浆染绿拖鞋。
陆沉的全息影像在冰箱和扳手之间灵活闪避：“星耀最新研究成果！把孕妇的脑波频率转换成……“
“转换成拆家指南？“林小满冷笑。
“转换成摇篮曲波长！“陆尘突然打开随身携带的量子计算机，一段旋律从车库音响溢出。那是林小满骂顾言时的声音，被算法柔化成小提琴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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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之抱着熟睡的小汤圆出现在车库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林小满坐在按摩椅骨架里，头顶VR头盔；顾言用数据线给她当安全带；陆沉的全息影像卡在微波炉里，正用星耀算法把骂人录音转成催眠曲。
“你们在排练赛博朋克版《摇篮惊魂》？“程砚之把小汤圆塞进程砚之怀里，“你闺女说梦话要骑佩奇机甲。“
小汤圆突然睁眼，肉手指向全息屏：“妈妈在发光！“
林小满的头盔显示屏上，她孕吐时的狰狞表情正被数据流温柔包裹。每道皱眉都被分解成星尘，每次干呕都化作跳动的音符——那是顾言用她骂人的音频碎片谱写的安眠曲。
“看这个。“顾言颤抖着点开隐藏文件夹。全息屏炸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他偷拍的瞬间：林小满窝在沙发画分镜时翘起的发梢，产检时捏紧报告单的指尖，甚至她半夜偷吃酸辣粉被辣哭的糗样。
“变态跟踪狂！“林小满的怒骂被VR头盔转化成奶猫般的咕噜声。
程砚之捂住小汤圆的耳朵：“儿童不宜，但建议你们申请'最硬核秀恩爱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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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的全息影像突然抽搐：“老顾！文件里混进苏漫的……“
警告！星耀实验室数据包自动解压。全息屏弹出苏漫的婚纱设计图——头纱是星耀LOGO织成的量子云，裙摆滚动着【陆沉是猪】的弹幕，捧花里藏着微型投影仪，循环播放顾言被林小满暴打的精选集。
“这就是你说的'孕妇舒缓方案'？“林小满揪住顾言耳朵，“还夹带婚庆广告？“
陆沉的声音从烤箱里闷闷传来：“我老婆黑了我的权限……等等！那个蜜月旅行策划案是……“
全息屏突然切换成南极科考站蜜月套房VR预览，苏漫的语音标注响彻车库：【建议在零下40度测试爱情保质期】。
“顾言！“林小满突然摘掉VR头盔，“你要是敢学这种'浪漫'……“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头盔的内衬里藏着手绣的银杏叶，叶脉是用数据线捻成的金丝，背面刻着纳米级小字：【所有BUG都是遇见你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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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渗入车库时，秘密实验室已变成灾难现场。小汤圆趴在程砚之肩头，用荧光笔在陆沉的全息影像上画猪鼻子；苏漫的婚庆病毒还在循环播放南极企鹅求偶视频；而顾言正用按摩椅弹簧给林小满编脚链。
“这是β-钛合金记忆金属，“他笨拙地扣上搭扣，“能根据脚踝肿胀度自动……“
“闭嘴。“林小满踹开他，脚链却精准扣住，“我要真·按摩椅，不要破铜烂铁。“
顾言突然打开手机，星海情书的AI系统自动接入车库主机。全息屏上的林小满微表情数据开始重组，渐渐凝成跳动的三维心脏——每根血管都是他写的代码，每次搏动都同步着她的胎动频率。
“你拆了十二件家具，“林小满戳他胸口，“就为造这个肉麻玩意？“
“还为了这个。“顾言从废铁堆里翻出个锈迹斑斑的盒子。
打开是支破碎的验孕棒，荧光液早已干涸，但在全息投影中，那道粉杠正化作星河奔涌——那是他们故事开始的雨夜，被顾言用量子算法永远封存在元宇宙。
车库外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小汤圆在程砚之怀里哼起走调的安眠曲。苏漫的南极企鹅突然跳起广场舞，而陆沉终于从微波炉死机中恢复，发送来最后一份文件：《论技术宅的100种死法——荣获诺贝尔作死奖特别篇》。
晨光中，秘密实验室的废墟温柔闪烁。那些被拆解的零件、篡改的数据、荒诞的发明，此刻都成了爱情最笨拙却最真诚的代码——永远乱码，永远热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