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终章·血誓重启

球形空间的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殷悦腹部的光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纳米虫群形成的漩涡在四周投射出诡异的极光。喻景宸的手掌被光茧表面灼伤，皮肤下的液态金属却在加速修复伤口。

“喻总！主控系统在改写我们的生物信息！“陈宇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夹杂着激烈的打斗声，“苏瑶带人闯进了地下通道，他们手里有——“

信号突然中断。沈欢的尖叫声在穹顶回荡，只见苏瑶踩着十厘米的金属高跟靴从通风管道跃下，机械触手卷着昏迷的沈欢。她耳后的仿生皮肤正在剥落，露出闪着蓝光的量子芯片。

“没想到吧？“苏瑶的瞳孔收缩成竖线，“三年前你拒绝联姻时，我就和陈铭博士达成了协议。“她甩出个全息投影，画面里林泽正在往婚礼蛋糕注入紫色液体，“悦姐的婚纱里可不止有纳米纤维哦。“

殷悦突然剧烈咳嗽，婚纱领口渗出黑色黏液。那些装饰用的珍珠开始蠕动，竟是包裹着虫卵的仿生容器。喻景宸挥臂斩断袭来的机械触手，却发现自己的骨骼正在金属化。

“你每动用一次血清能力，转化速度就会加快。“苏瑶舔了舔机械指尖，“等这场仪式结束，你就会变成最完美的战争兵器——就像二十年前他们计划的那样。“

球形空间突然剧烈震动，原型机ZERO的培养舱开始渗出紫色雾气。张律师挣扎着爬向主控台，断断续续喊道：“时空折叠装置...陈铭把孤儿院实验室...藏在了量子领域...“

林泽的狂笑从头顶传来。他抓着区块链大屏的钢架滑降而下，西装下摆露出密密麻麻的虫卵囊袋：“多亏悦姐的升职推荐，让我能往集团主脑植入病毒。“他打了个响指，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喻景宸接受基因改造的画面，“现在全世界都看到喻总的真面目了。“

殷悦突然抓住喻景宸的手按在自己太阳穴处：“用神经链接！我的记忆体里有父亲留下的密钥！“两人的婚戒迸发出强光，蓝宝石芯片突然投射出喻父的虚影。

“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ZERO已经失控。“虚影的声音带着电磁杂音，“真正的终止代码不是情感共鸣，而是...“画面突然跳转到二十年前的圣诞夜，小殷悦将沾血的许愿币塞进通风管道。

陈宇的怒吼从通道口传来。他抱着冒烟的电磁脉冲器撞破玻璃幕墙，身后追着上百只机械蝙蝠：“喻总！通风系统连着许愿池的时空锚点！“

苏瑶的机械触手突然刺穿沈欢的肩膀，将她吊在半空：“真感人啊，不过游戏该结束了。“她甩出个金属立方体，“知道这是什么吗？陈铭博士开发的四维囚笼，你们就永远困在——“

话没说完，殷悦腹部的光茧突然爆发出金色脉冲波。所有机械装置瞬间失灵，纳米虫群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凝固在空中。原型机ZERO的瞳孔突然变成翡翠色，开口竟是陈铭少年时期的声音：“姐姐，你终于找到我藏起来的钥匙了。“

沈欢趁机挣脱束缚，抓起陈宇的脉冲器砸向苏瑶。两个女人扭打着坠入突然开启的时空漩涡，林泽想要去抓却被张律师扑倒。老人咳着血沫笑道：“当年往孤儿院送蛋糕的...可不止林秘书...“

球形空间开始分崩离析。喻景宸抱着殷悦跳进突然出现的时空隧道，身后传来ZERO的吟唱声。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他们看到七岁的陈铭偷偷修改实验数据，看到苏瑶父亲在捐赠协议上签字，看到林泽往婚礼酒水里滴入虫卵。

当强光散去时，他们跪在孤儿院残破的许愿池前。殷悦的婚纱已经变成流动的液态金属，而喻景宸的右臂完全机械化，掌心里静静躺着那枚生锈的许愿币。

“原来我们从未离开过这里。“殷悦抚摸着小腹，光茧表面浮现出基因螺旋，“二十年来，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莫比乌斯环里。“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晨光中，苏瑶驾驶着改装战车疾驰而来，车顶的粒子炮正在充能。而她副驾驶座上，赫然坐着皮肤正在剥落的林泽——他的脊椎伸出六条机械节肢，眼窝里蠕动着紫色虫卵。

“小心！“陈宇的声音突然从池底传来。他顶着电磁护盾跃出水面，手里举着个布满青苔的金属盒：“快接住！这里面是——“

战车的炮火吞没了他的声音。喻景宸在最后一秒抓住金属盒，盒盖自动弹开，露出半管结晶状的蓝色血清。殷悦突然露出微笑：“原来父亲说的礼物，是我们七岁那年共同创造的抗体。“

当苏瑶的第二发炮火袭来时，殷悦将血清注入光茧。新生的啼哭刺破硝烟，金色光波呈环形扩散，所到之处机械造物尽数化作齑粉。许愿池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三百个孩童的血手印从池壁浮现，在晨光中组成巨大的终止符。

林泽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像被无形之手撕碎，虫卵在空气中自燃成紫色星火。苏瑶的战车突然调转炮口，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机械义肢正在反向操控：“不！这不可能！我的意识明明已经...“

“你忘了区块链最基础的法则吗？“殷悦抱着啼哭的婴儿起身，“所有智能合约，最终都要回归原始代码。“她轻轻掰开婴儿手掌，掌心赫然是枚闪着蓝光的许愿币。

随着硬币叮当落地，整座孤儿院开始坍塌。喻景宸在最后一刻看到，陈宇从时空裂缝中抛出个记忆存储盘，而张律师的虚影正在光尘中微笑挥手。

当黑暗吞没一切时，殷悦的叹息贴着耳畔响起：“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