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卷一·剑骨觉醒 剑冢新生
初代剑冢苏醒的第七日，天剑宗问心阁的三千剑阶染了血。
林霄握着断成两截的试剑玉牌，脚下是第九百级台阶崩裂的青石。苍穹倒悬的天衍剑盘投下森冷清辉，将他的影子钉在刻满往代天骄姓名的问心碑上。
“弑天剑主？“白须老者轻抚剑盘边缘，“不过是个偷窃造化的小贼。“
老者身后两位道姑同时掐诀。左侧那位挥袖洒出七十二枚卦签，每一枚都化作持剑虚影；右侧道姑指尖凝出冰棱，顷刻间冻住林霄周身十丈空间。
玉衡剑佩中的婉儿残魂突然尖叫：“小心卦签排列！这是天剑问心...“
话音未落，卦签虚影已结成诛仙剑阵。林霄的永夜剑意刚要发动，却发现光阴停滞对天衍剑盘无效——这件至宝表面浮动的星辰，竟与十七右眼的剑印同源！
“轰！“
弑天剑勉强架住首波攻势，林霄虎口崩裂的血溅在问心碑上。碑文突然活化成锁链缠住他的脚踝，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识海——他看见三百年前有位林氏先祖在此自废修为，看见问心阁地底埋着具刻有“十六“的白骨...
“现在跪下认罪，“白须老者声如雷霆，“还可留你剑骨重修！“
林霄忽然笑了。他反手将断玉牌刺入自己胸膛，以心头血激活守劫人剑印：“你们难道不知，问心阁是谁所建？“
剑冢深处传来龙吟。初代弑天者的佩剑破空而至，剑锋轻颤间，天衍剑盘表面的星辰接连炸裂。两位道姑的冰封领域瞬间消融，白须老者暴退时扯断半幅长须：“不可能！祖师佩剑怎会...“
剑鸣吞没了他的嘶吼。弑天剑吞噬了问心碑的锁链记忆，林霄终于看清真相——问心阁初代阁主，竟是第十六位弑天者的剑侍！
“现在轮到我了。“林霄踏着崩裂的剑阶向上，“天剑三问，请诸位接剑。“
第一剑劈碎卦签虚影，永夜剑意凝滞了道姑们的本命剑；第二剑斩落天衍剑盘一角，飞溅的星屑在问心阁穹顶绘出十六的剑痕；第三剑尚未出手，整座问心阁突然地动山摇。
“够了！“
琼华仙子的魂魄突然挣脱封魂瓶。她双眸泛着诡异的金芒，素手轻挥便凝出九曜追魂阵：“诛杀叛逆！“
虚空裂开七道缝隙，身披狼首战甲的仙使踏着星辉降临。贪狼星使的锁链洞穿林霄左肩时，婉儿残魂突然接管玉衡剑佩：“霄哥哥，刺她膻中穴！“
弑天剑贯穿琼华仙子身躯的刹那，追魂阵纹逆流反噬。贪狼星使惊觉锁链缠住了自己的仙骨，而本该死去的琼华仙子正在消散的金光中微笑：“小师弟...星墟东北角...“
永夜长城的方向突然亮起剑光。十七残留的剑印在林霄右臂苏醒，带着穿越时空的叹息：“记住，问道非问剑。“
整座问心阁拔地而起，化作流光没入剑冢。林霄在风暴中心看见初代剑冢的真实面貌——那是由十万弑天者墓碑组成的剑林，每块碑下都镇着截天道锁链。
当尘埃落定，天剑宗三位太上长老已成废人。林霄拾起天衍剑盘的碎片，上面最后闪烁的画面令他瞳孔骤缩：二十年前的血月夜，十七曾抱着婴儿时期的他站在林家祖祠！
“原来如此...“他握紧碎片割破掌心，“这场局，从我开始就是棋子。“
剑冢最深处传来冰棺开启的声响。某个与十七容貌相同的白衣男子睁开双眼，指尖还缠绕着半截青铜棋链...
林霄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恍惚间，他看见冰棺中的男子缓缓起身，每一步都带着跨越时空的威压。
“十七道轮回，够了吗？“男子的声音与十七临终前的叹息重叠，“你终于来了。“
林霄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某种力量封禁。冰棺男子抬手轻点，十万墓碑同时亮起，每一块碑文都化作流光没入林霄体内。
“这些都是你的前世。“男子的声音带着悲悯，“每一世，你都在寻找破局之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霄看见自己曾是天剑宗的绝世天才，最终却为救苍生自毁剑骨；看见自己化身魔道巨擘，以杀证道却难逃天道制裁；更看见自己转世为凡人，在红尘中蹉跎百年...
“这一世，你找到了答案吗？“男子问道。
林霄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里正有星光流转。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抬头直视男子：“问道非问剑，破局需破心。“
男子笑了，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去吧，星墟在等你。“
当林霄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站在剑冢入口。问心阁已成废墟，天剑宗三位太上长老跪伏在地，他们的本命剑尽数折断。
婉儿残魂从玉衡剑佩中飘出，她的身影比之前凝实了许多：“霄哥哥，我感觉到剑冢深处有股熟悉的气息...“
林霄正要开口，突然感觉右臂的守劫人剑印一阵灼热。他低头看去，发现剑印正在发生变化，逐渐凝聚成一颗星辰的模样。
“这是...“婉儿惊呼出声，“永夜星辰！“
林霄心中一震。他记得十七曾说过，永夜星辰是超越天道的存在，每一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而现在，这颗星辰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这时，剑冢深处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林霄感觉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那是...十七的气息！
“走！“林霄拉起婉儿，朝着剑冢深处疾驰而去。
然而，当他们来到剑冢最深处时，看到的却是一具空荡荡的冰棺。棺盖上刻着一行小字：
“十七道轮回，终见破局人。“
林霄伸手触摸冰棺，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星空之中。远处，十七的身影若隐若现。
“你终于来了。“十七的声音传来，“接下来，该你执掌永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