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获
此刻，山贼的议事大厅中，刘鼎端坐在中间那把大当家的兽皮椅上，凝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晨雾里还弥漫着尚未消散的血腥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少主，我在山寨东边发现一座粮仓，里面存有粟米二百多石，另有陈谷八十多石，部分粮袋还印着汉中郡常平仓的戳记。”
“此外，后边库房中发现一个暗格，里面藏有白银约一百两，金锭二十枚，铜钱三十贯，还有玉器七件。”赵征兴奋地汇报着。
“太好了，这趟总算来对了”刘鼎拍着大腿高兴到，然后又抬手轻抚自己光滑的下巴，目光扫向厅外的寨墙。这座黑风寨位于南阳与汉中交界的鹰喙崖，夯土墙足有一丈厚，箭楼位置选取得极为刁钻，易守难攻，难怪能在此劫掠多年而未被官府清剿。若不是刘鼎机缘巧合让炸药提前现世，想要拿下此地，恐怕难如登天。
“少主，方才在西边马厩发现五匹战马，还有两匹驮马。旁边有一座监牢，关押着一些貌似流民的人，大概有三四十个。”李阳前来禀报。
“哦？带我去看看。”刘鼎快步往前。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李阳所说的监牢。张骁用刀柄轻敲生锈的铜锁。当火光照亮角落里瑟缩的人影时，刘鼎示意张骁打开牢门。只见那些人枯瘦的手腕上，都勒着带倒刺的铁链。
“好汉饶命！”最外侧的老者突然扑跪在地，额头撞击青砖，砰砰作响，“小老儿是南阳西郊的铁匠，被掳至此已有三个月了……”他掀开破烂的衣襟，肋下烙着焦黑的“奴”字。
刘鼎蹲下身，扶住老人颤抖的肩膀，触手之处尽是硌人的骨头。当他说出“山贼已灭”时，牢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刘鼎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如何流落到此地？”
这时，一个跛脚汉子挣扎着站起身，露出腰间别着的墨斗：“俺是平阳人，因兵祸，家乡十室九空，不得已跟着众人一路南下，结果途中遭遇盗匪，老婆孩子都被杀了，俺命大，才躲过一劫，没想到又在此处落入山贼之手。”
刘鼎看了看他腰间的墨斗，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小人叫陈二狗，之前是军中匠人，一直负责修建箭楼和烽火台。”
“少主，这老头手上有老茧，我看他之前应是打铁的。”赵征突然凑近，低声耳语。刘鼎顺势走到一旁，托起老者的手，虎口处层层硬茧间还残留着灼伤痕迹，显然不是普通农具所能磨出的。
“铸过刀剑？”他压低声音询问。老头浑浊的眼珠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凑上前回答道：“小老儿先前有一家铁匠铺，专门给过路行商修补车轴，也为街坊邻居打制些生活用的铁器。”
“咳～咳～”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咳嗽声打断。刘鼎抬眉望去，只见一名瘦弱的大汉躺在老者旁边，气息奄奄。
“这是小老儿的儿子，因不愿加入山贼，被他们打成重伤，求求大人，开开恩，救救我儿。”说完，老头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他深知，此刻唯有眼前这位少年能救他儿子。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地：“求大人救救我们吧，我们愿意为大人当牛做马。”
见此情景，张骁三人也不禁动容，眼神满是期盼地看向刘鼎。刘鼎挥了挥手：“你们都起来吧，外面山贼既已被灭，你们以后便是自由身，想去哪都行。不过，若有想留下来的，也可以，但我这里不养闲人，只要付出适当劳动即可。”
众人闻言，纷纷磕头致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我们愿意留在大人身边，为大人做牛做马。”
刘鼎看向人群，指了指一旁的张骁说道：“以后你们都听从这位张小哥的安排。你们当中若有人有一技之长，诸如会种地、会做木匠、会打铁，或者懂医术等等，都跟张小哥详细说明。我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既然大家决心留下，我日后定不会亏待你们。”
说罢，刘鼎看向老铁匠：“待会我让人帮你儿子看看，弄些药给他用上，希望能助他恢复伤势。”
“小老儿代全家人感谢大人活命之恩，谢谢大人，往后小老儿一家老小的命都是大人的了。”说罢，又对着刘鼎磕起头来。
“哎，老人家不必如此，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小老儿姓莫，小儿莫虎，自幼随我学打铁，前些日子逃荒到此地，被山贼掳到了这里”
“那以后就安心留在这里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谢大人！”老铁匠感激涕零地说道。
“你待会安排一下他们的住处，然后把所有人登记造册，详细记录他们的特长、籍贯等信息。还有搜出来的粮食财物也登记好”刘鼎吩咐张骁。
“对了，那些马匹一定要照看好，它们可精贵的很呢，没想到区区山贼，居然还能弄到战马。”要知道他到现在还是靠两腿行走呢。
“是！少主，小的这就去办！”
正午时分，阳光穿过箭孔，洒落在地上，光影交错，宛如棋盘。刘鼎踱步到山寨寨门前，眺望远处山脚下那条蜿蜒如蛇的官道。从这里快马加鞭，半日可达南阳，顺沔水而下便是汉中，此地确实是块极为关键的要地。山贼能在此盘踞多年，恐怕不仅仅依靠天险。
“少主，那些流民……”李阳欲言又止。他们都清楚，三十七张嘴每天要消耗三斗粮食，更不用说其中或许还混有胡人的细作。
“无妨，就算按每人每日一升口粮计算，这些存粮够一百人吃上两三个月。如今快开春了，我们再安排些人手把附近的土地耕种起来，同时挑选两个机灵的去城镇采购些粮食回来。”
暮色降临，赵征带来一个意外收获。他在后山的一座石洞内，发现了刘鼎之前提及的铁矿石。随后，刘鼎跟着赵征来到洞内，看样子这里之前有人开采过，但从地上散落的碎石来看，显然开采并未成功。
刘鼎仔细查看了洞内的情况，心中暗暗思量，这铁矿石虽开采艰难，但却是日后发展的关键。他当即决定，让莫铁匠带着儿子以及几个年轻力壮且有些力气的流民，着手筹备铁矿石的开采工作。同时，他又安排李阳去附近探寻有无懂得挖矿技巧的人，看能否招揽过来，提高开采效率。
而另一边，张骁按照刘鼎的吩咐，正有条不紊地给众人安排住处，并详细记录着每个人的信息和特长。随着各项事务逐步展开，黑风寨开始有了新的生机与秩序。刘鼎站在寨中，望着忙碌的众人，心中已有了更为长远的规划，他深知，这只是迈出的第一步，未来还有诸多挑战等着他去克服，而他，已然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