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挑头的来了
“坐吧！”
张文给沈南舟倒了一杯茶。
“沈掌柜想与武库司做买卖，不若先介绍一下无银商号？”他倒是不着急，武库司的买卖，只有别人来求的份。
“当是此理。”沈南舟说起无银商号，颇为自信：“大梁五家巨型钱庄，无银商号不说排第一，那也是唯二的存在。
三大官商自不用言语，便说说无银商号与天地钱庄之差别。
同为民间钱庄，无银商号大小分号两千多家，而天地钱庄只一千有余，在册户数更是天地钱庄两倍多，另有金矿三座，库银堆积如山，银票汇通天下。
当是武库司合作的得意之选。”
张文微笑，听出了其中的门道：“沈掌柜三句不离天地钱庄，莫不是要与他抢买卖？”
“哈哈哈，少府大人果真慧眼。”沈南舟不再掩饰：“大人刚接手武库司，或许还不太熟悉其中的运作。
武库司所产货物有两大出处，军方与民间坊市，军方是朝廷直达，不足道哉，主要是民间坊市这块。
货物商品售于天下万千坊市，武库司不可能一一达之，遂需要一通达天下的机构，为之总揽分忧。”
张文讶然，这不正是他要找的对接外坊市之人么。
沈南舟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武库司对外坊市的买卖，都是由天地钱庄代行负责。”
听得这话，张文忽然想到，武库司以双倍价格采买原料，难不成也是通过天地钱庄？
话说到此处，沈南舟的图谋不言而喻。
武库司对外坊市的交易银钱数量，每月都是以千万两黄金来算，这般规模，哪怕只是路过，刮下的银钱也是个不菲的数字。
若是能从天地钱庄口中夺得这块肉，沈南舟便是无银商号的头一号功臣，至于那十万两黄金的酬金，与每月的流水利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张文没说话，只是一味地喝茶。
沈南舟亦是如此。
这张桌子已经成了谈判桌，这大的买卖，谁先开口便已失了先机。
但武库司独此一家，钱庄却不止，沈南舟只得说道：“大人若愿将此代行之责交由无银商号，在天地钱庄的基础上，我可给大人免一成佣金。”
张文不语。
“免两成！”既已开口，沈南舟便不会再放过这机会。
张文依旧默然。
沈南舟咬咬牙：“免三成，大人，这已经是无银商号的极限了。”
“哈哈，沈掌柜的诚意，张某已切身感受，但千万两黄金的买卖，却也不能一杯茶的功夫就决定不是？
沈掌柜先回，容我再考虑考虑。”
“沈某恭候大人的好消息。”
送走沈南舟，张文心情不错。
武库司对外坊市的买卖，总算有了眉目，天地钱庄肯定是不能再用，但也不一定是无银商号。
民间的大型商会一样可以承接这笔买卖。
……
再说昨晚上唤醒的八道剑意，令张文意外突破了煅肉境，到达了易筋境。
不过数日，连破两境，剑意中所蕴含的威能让他惊讶，同时，也更加佩服萧无尘的坦荡大方。
这般连续破境，更需要勤加修炼，来巩固境界。
张文来到演武场，准备练刀。
却发现演武场上，已有数百玄甲军整装待发。
“这是要去哪？”
张文如今在镇武司也算是声名鹊起，无人不认。
“张都卫，我们奉都督之命，驰援铭州县。”
竟然是都督直接下令，铭州的局势已经严峻到如此地步么。
张文赶紧离开演武场，去找庞千岳询问情况。
这才知道，就这几日的功夫，铭州明面上现身的幽罗教余孽已达百人。
之前派去的一百玄甲军首尾难以兼顾，已有数十人被幽罗教余孽埋伏受伤。
“大人，让我去吧，铭州我熟。”
“现下与你对铭州熟不熟没有关系了，他们已经在明面上活动，谁去都一样。
而且铭州之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探子回报，除铭州最为猖獗外，大梁各地的幽罗教活动亦有复兴，其中尤以丰州，鹿鸣郡，昆南县，阳谷县，四城居多。
我总感觉，有些三年前幽罗教祸乱各地的苗头了，你留在上京城，尽快将武库司掌握住。
日后若是生变，对我镇武司斩妖除魔亦是强大的支援。”
庞千岳破天荒一句脏话都没说，可张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铭州是他长大的地方，即便楚流和陆九诬陷于他，他依然热爱那里。
心有积郁，张文回到卧房，提笔给白小蓉写信，将近来发生的事，一一诉说。
又在信的最后，约定了一些小剑的动作，代表不同的含义，方便二人日后以小剑千里传意。
往后几日。
张文一直待在武库司内。
同在的还有左都和范之礼。
三人一起，誓要将武库司恢复到查封前的运转状态。
倒还算顺利，沐青虽有贪墨之罪，但武库司的工坊运作都管辖得甚为完备，也给张文留了个好底子。
也就三五日的功夫，武库司基本恢复往日职能，对内输送军械粮草，对外产出民间器具。
“总算是恢复如初了。”范之礼叹道。
“说的什么话，是更胜当初。”左都接过话茬：“我的少府大人，今个你必须得请我二人，去那醉仙楼吃上一顿，不醉不归！”
“好，这几日让二位辛苦了，今夜张文做东，好好犒劳犒劳二位。”张文笑道。
三人正欲出门，一名监令匆匆来报，神色慌张。
“少府大人，不好了。”
“起来说话。”张文道。
“谢大人，昨日送去城防营的弓箭刀枪又被退回来了。”
张文不悦：“什么叫又？”
“回大人，前几日已送过一次，城防营以质量欠佳为由，将军械退回。
小的见大人忙碌，便自作主张，让工坊特意挑选了一批质量上乘的军械送去。
哪知今日又被退回，而且……”
“而且什么？”
“城防营说，武库司产的军械太次，日后便不要给城防营送军需了，直接换算成银钱给他们，他们自己去采买。”
“挑头的来了！”左都叹道。
“哼，嫌我武库司的军械质量差，还想要银钱？美的他了！”张文眼中寒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