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太极拳经
凛冽寒风仿若狰狞猛兽，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百草厅的庭院里，檐角悬挂着的冰碴子，恰似尖锐刀刃，于阴沉天色下闪烁冷冽寒光。
白景隆赤膊挺立在庭院中央，那古铜色肌肤好似久经锤炼的青铜，背肌起伏间，犹如卧虎蛰伏，浑身散发着蓄势待发的强大气场。
只见他缓缓将双臂插入青瓷水缸，水缸表面那层薄冰“喀嚓”一声，裂开丝丝细纹，冰屑四下飞溅。寒雾仿若灵动小蛇，顺着他那结实的三角肌蜿蜒攀爬，在锁骨处凝结成一层晶莹霜花。
“劲要像春蚕吐丝，绵绵不绝。”
廊下，白玉芬慵懒地拨弄着鎏金手炉的铜纽，炉中炭火跳跃，映得她眉间那点朱砂痣愈发鲜红夺目。
她紧盯着弟弟，当瞧见白景隆肩胛骨陡然收束，如紧绷弓弦时，心中瞬间明白，弟弟这是在太极听劲上到了关键突破节点。
此刻，冰水中掺杂的铁砂正随着暗流飞速旋转，每一颗铁砂都好似严苛考官，无情考验着白景隆肌肉纤维的感知敏锐度。
白景隆毛孔瞬间闭合，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即将捕猎的猎豹。暗劲从尾闾处猛然喷发，如火山爆发般，沿着脊椎大龙节节作响，那声音清脆得恰似炒豆，震得缸中冰碴簌簌跳动。
“喀！”
肘弯处蓦地爆发出如炒豆般密集脆响。白玉芬下意识捏紧狐裘，身为路家少奶奶，她见多识广，自然清楚这是缠丝劲突破瓶颈的显著征兆。
三年前，漕帮二当家便是在提督府演武场，被路提督那记“老猿挂印”生生绞碎肩胛，那血腥惨烈场景，至今仍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
就在这时，缸中冰层以肉眼可见速度，裂成神秘的八卦图案，铁砂在漩涡中心汇聚，渐渐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太极双鱼模样。
白景隆太阳穴突突跳动，左臂尺骨传来一阵尖锐刺痛。
刹那间，水面倒映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冬日惨白阳光如银针刺入他瞳孔。
“就是现在！”
白景隆心中一声怒吼，脊柱陡然弓起，恰似惊龙摆尾。
他双臂在水中划出完美弧线，原本冻结的暗流仿若被唤醒的巨龙，瞬间活力满满。
铁砂漩涡陡然倒转，爆发出的巨大力量，将冰碴子碾成细碎齑粉。
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系统提示音骤然在白景隆脑海中响起：
【叮！宿主白景隆经过不懈努力，对太极拳终有所体悟，正式登堂入室。当前经验...】
【宿主：[白景隆]】
【武学研习经验：70/100（凡阶高级）】
【太极拳套路熟练度：核心招式连贯度 80%，动作与呼吸配合度 75%】
【特殊技能：太极化劲（初级）】
（在与对手交锋时，能敏锐感知对方劲力方向和大小，通过微妙肢体转动和身法调整，将对方攻击劲力巧妙化于无形，同时可借助化劲瞬间积蓄自身力量，为后续反击创造有利条件）
...
有了系统加持，白景隆对力量的把控愈发精微。
随着云手轻轻拨动，他手背上汗毛根根竖起，竟如同精密雷达一般，不仅对手力量变化逃不过他感知，就连空气流动的细微差别，也尽在掌握。
与此同时，他全身气血在太极拳滋养下，愈发充盈蓬勃。
白玉芬瞳孔微微收缩，她瞧见弟弟后背浮现出蛛网状赤红纹路，这正是气血搬运至极致才会出现的“赤蟒缠身”异象。
府上拳师曾说过，没有十年以上深厚内劲修为，绝不可能显现这般征兆，可白景隆竟在这冰天雪地中成功达成。
“哗啦！”
水缸承受不住这股磅礴力量，猛然炸开三尺高的水浪。
白景隆双臂绞着铁砂，破冰而出，皮肤表面竟凝结出一层琉璃色冰甲。足下青砖不堪重负，“咔咔”裂出蛛网般纹路。
他吐出一口白气，在空中瞬间凝为箭矢，直射三丈外檐角冰锥。
“叮”的一声脆响，冰锥应声而断，断面光滑如镜，在阳光下闪烁清冷光芒。
白玉芬指尖的瓜子壳悄然飘落。她不禁想起七岁那年，白景隆手握木剑，眼神坚定，信誓旦旦说要斩断洞庭湖雨幕的模样。
如今，曾经的少年已成长为筋骨强健的青年，臂膀上冰甲正被蒸腾血气灼出袅袅青烟，霜花化作细流，顺着腹肌沟壑蜿蜒而下，在脐下三寸凝成冰珠。
“姐，你听见了吗？”
白景隆突然开口，喉结上汗珠滚落胸膛，“冰碴子碎裂时，有七种不同声音。”
说罢，他屈指轻弹胸前冰珠，冰珠竟发出如编钟般清鸣，余音袅袅，“最后那声‘嗡’，听起来像不像武当紫霄宫的晨钟？”
白玉芬捧起鎏金珐琅杯，看着茶汤表面映出弟弟背肌轮廓。
那些肌束如同黄河暗流般涌动，将残存冰晶尽数震落。
她忽地嗅到一丝淡淡的铁腥味，并非鲜血气息，而是铁砂在暗劲催动下渗出的金属味道，混着汗水咸涩，在庭院里缓缓弥漫开来。
暮色如潮水般迅速四合，白景隆开始用指节叩击缸沿。
冰水随着敲击频率泛起层层涟漪，起初是沉闷的“咚咚”声，渐渐转变为金铁交鸣之音。
当第七十二声叩响时，缸中陡然腾起一片白雾，尚未落下的水滴在空中凝成冰针，被他一口气吹成漫天星芒。
“当年张真人在北极冰窟悟道......”
白玉芬话音未落，忽见白景隆双臂肌肉如群鼠窜动，皮肤表面凸起道道游龙似的青筋。
“成了？”
白景隆离开水缸，下人赶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用毛巾为他擦拭身体，随后伺候他更衣。
白玉芬也毫不避讳，递过去一个手炉。等白景隆全身干爽后，她这才满脸好奇，开口问道：
“提督府的《太极拳经》虽说精妙，可我总觉着少了些精髓神韵。”
“不是全本，感觉只有半部？”
白玉芬轻轻点头，神色凝重道：
“少了武当钓蟾劲，每次吞咽气息都会腹鼓如蛙鸣，不仅能练气，还能锻炼五脏。可惜全本已经丢失，这本虽然是残缺本，但也是路家珍藏，平日里轻易不会示人。也就是近些年来，洋枪洋炮盛行，拳术不再像从前那般被视为珍宝、严防死守。再加上路提督一门心思扑在军务上，对拳术没那么上心，我才好不容易把它拿出来给你钻研。”
正如白玉芬所言，多亏路提督对拳术兴趣缺缺，又赶上洋枪洋炮冲击，拳术地位大不如前，白景隆才有机会接触到这本《太极拳经》。虽说并非全本，可对他而言，已然是异常珍贵。
“不过，就这半部经，对我帮助也极大，如今我对暗劲的掌控越发纯熟了。”白景隆擦了擦头上残留的冰水，满脸兴奋，不过话锋一转，又略带遗憾地说道。
“那是自然。路提督虽说身负太极传承，可心思终究没放在拳术上。路家传承本就残缺不全，到了他这一代，所剩更是寥寥无几。”
白玉芬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说：“这太极拳博大精深、高深莫测，如今世家子弟，谁还愿意沉下心来苦心钻研？倒是便宜了你这小子。不过我也听说，如今江湖上太极拳最厉害的，既不是陈家沟，也不是杨露禅那一支，而是彭家太极。”
“彭家太极？”白景隆惊讶得叫出声来，满脸疑惑道，“那是什么来头？我之前真没听说过！”
“这彭家太极，是彭家家传绝学，而且规矩严苛，向来传男不传女，传人数量极少，所以在江湖上名声不显。这一代传人彭乾吾，更是练成了‘九龙合璧’绝技，在江湖中罕逢敌手！”
白玉芬虽说不通拳脚功夫，可凭借路家、白家的显赫地位与人脉关系，知晓诸多常人难以触及的江湖隐秘。
白景隆目光深邃，望向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屋檐，心中暗自犯嘀咕：
九龙合璧，彭乾吾！？难不成是《道士下山》里提到的那个彭家？
还有猿击术，日炼月炼之法...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的水要比自己想的深的多！
就在白景隆满心诧异之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上神色焦急万分：
”少奶奶！“
”少东家！“
”大事不好了！胶行那边出大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