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梅姬

梅姬·莫尔蒙布满皱纹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她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卡尔的肩膀：“是熊岛女人的种，喜欢就敢做！

沉重的橡木门吱呀开启，露出城堡内的景象。

声音未落，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快的回忆，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进来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训练场，两侧依墙而建的石木房屋上挂满了兽皮和武器。

穿过铺着鹅卵石的中庭，众人来到了熊堡大厅。

卡尔一进门就被正墙上的武器架吸引了目光，七把造型各异的长剑、战斧整齐排列，每一把都泛着寒光。

“这是历代莫尔蒙领主的武器。“米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当他们老去或战死，武器就会回到这里。“

她指着最上方铭刻的族语，“记住，'昂首屹立'。“

梅姬端坐在主位的熊皮椅上，手指敲击着权杖：“自从你哥哥那件事后，你就很少回来了。“

她锐利的目光转向卡尔，“你外祖父很想见见这孩子。

最近的信里，他总催促我带你们去绝境长城。“

米拉的眼神复杂起来：“梅姬姑姑，这些年...我已经不怨恨了。

我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也明白他为何不为乔拉求情。“

大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

“我会带卡尔去长城。“

米拉最终说道，声音轻却坚定。

夜晚的篝火在熊堡大厅中央熊熊燃烧，烤全羊的油脂滴落在火堆里，溅起阵阵香气。

梅姬·莫尔蒙高举橡木酒杯，粗糙的指节敲击着桌面：“安静！“

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这是卡尔，米拉的儿子。“

梅姬的声音在石墙间回荡，“让我们欢迎熊崽子回家！干杯！“

“欢迎卡尔！干杯！“数十个酒杯碰撞出浑厚的声响。

卡尔捧着木杯，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小女孩吸引，约莫五六岁的年纪，却板着一张严肃的小脸，棕色卷发整整齐齐地扎在脑后，活像个缩小版的梅姬。

他溜下座位，凑到小女孩面前：“要喝酒吗？我叫卡尔。“

“我是莱安娜·莫尔蒙。“

女孩一本正经地回答，“按辈分，我是你的小姨。“

卡尔差点被蜜酒呛到：“你是梅姬大人的女儿？“他打量着女孩刻意绷紧的脸蛋，“你这是在模仿梅姬大人吗？“

莱安娜的脸“唰“地红了，却还强装镇定：“...是的。“

“熊岛有什么好玩的？“卡尔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喝酒就是比武，太无聊了。“

“我每天要跟学士学习。“

莱安娜挺直腰板，“不清楚玩乐的事。“

卡尔眼睛一转：“那你姐姐黛西...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姐姐说，她要嫁给能打败她的勇士。“

她突然压低声音，“但她枕头下藏着蜂蜜…..

“莱安娜！“黛西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晨光刺痛了卡尔的眼皮。

他呻吟着翻了个身，脑袋里仿佛有群矮人在用铁锤敲打。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蜜酒的甜香、米拉通红的脸、黛西爽朗的大笑，还有自己拍着胸脯吹嘘“一直喝“的蠢样。

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斜照进来，卡尔在床榻上猛然睁眼。

昨夜宿醉的混沌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一直束缚着身体的锁链突然断裂。

他闭目凝神，高级健身技能带来的记忆如画卷般展开：七岁孩童在雪地中站桩，呼吸间白雾凝而不散；青年时徒手攀爬冰瀑，指尖在寒冰上留下灼热的指印；百岁高龄仍能纵跃如飞，直至寿终正寝那日还在庭院演练拳法......

“145岁？“卡尔喃喃自语，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

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地扭转，单手撑地的瞬间，他感受到肌肉纤维如弓弦般绷紧，稍一发力整个人便如弹簧般腾空而起，轻巧地落在木箱上。

咔啦

脆弱的箱板在脚下碎裂。

卡尔慌忙跳开，却发现自己落地时竟本能地调整了姿势，脚尖先着地，膝盖微曲，将冲击力完美化解。

卡尔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短了一截的裤子，现在完全成了七分裤，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腿。

身高已经蹿到一米五左右，但站在训练场边，依然像个误入大人国的小矮人。

黛西·莫尔蒙正在靶场练箭，一米八几的高挑身姿像棵挺拔的松树。

她拉满长弓，箭矢“嗖“地穿透三十步外的靶心，深深钉入后面的橡木桩。

“听说你喜欢比你厉害的男人？“卡尔抱着手臂靠在栅栏上，“我觉得我挺厉害的。“

黛西回头，红发在晨光中如火焰跃动。

她眯起琥珀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明显长高一截的男孩：“那就比比看，小不点。“

她故意把长弓往地上一插，弓梢比卡尔的头顶还高出几分，“不过我看你连弓都拉不开吧？“

训练场上的侍卫们纷纷停下动作，有人已经开始下注。

卡尔咧嘴一笑，顺手抄起旁边一把练习用的硬木弓。

这弓本是给成年战士用的，足有五尺长。只见他左脚踩住弓臂，右手拉弦，腰腹发力，

“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动，硬木弓被拉成满月！

黛西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里。

“嗖！“

箭矢破空而去，将黛西刚才射中的箭直接从尾部劈成两半！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运气不错。“

黛西强装镇定，却悄悄活动了下发僵的手指，“再来一箭？“

不，黛西，重新比过。“

卡尔抱起手臂，嘴角挂着狡黠的笑，“你先来。“

黛西轻哼一声，头发在晨风中扬起。

她挽起长弓，三支箭矢接连离弦.

“嗖！嗖！嗖！“

三声破空锐响，箭矢精准钉入三十步外三个靶子的红心，尾羽还在微微颤动。

“这算我赢了吗？“黛西得意地甩了甩长发，琥珀色的眼睛闪着挑衅的光。

卡尔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抓起那把成人用的硬木长弓。

他的手指拂过弓弦，突然一个旋身，三支箭同时搭上弓弦！

“这不可能...“一个人的烟斗掉在了地上。

“嘣——！“

一声震弦，三箭齐发！破空声竟合成一道尖锐的长鸣，下一秒.....

“哆！哆！哆！“

三支箭同时命中三个不同的靶心，将黛西先前射中的箭矢全部劈成两半！

训练场上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震天的喧哗。

“我的银鹿啊！“一个人抱着脑袋哀嚎。

卡尔朝黛西挑了挑眉，脸上写满“服不服“。

黛西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突然将长弓扔给侍从：“箭术是你赢了。“

她抽出腰间的战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不过...不知道你的剑术怎么样？“她学着卡尔的样子挑了挑眉毛。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仿佛能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