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还是鬼蜮
高个青年没想到会突然被上一课，他双手抓着铁管一下一下拔出来，黑色血液四处飞溅，被扎穿的口腔有经络黏膜粘连蠕动的声音，在陈顾川错愕的注视下，伤口恢复如初。
他嘶哑吼道：“废物就该被人踩在脚底下，我们欺负他们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你凭什么动我！”另外三个青年也扭曲起来，身体骨骼关节反向弯曲，附和起来：“没人能动我们！”
他们齐齐转身看向拾荒老人和小孩，眼眸充满恶意。
拾荒老人将孙子护在怀里，他牙关紧咬，牙龈不断流淌出黑色的血液，脖颈来回弯曲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神情从求饶慢慢变得凶狠。
陈顾川捕捉到这变化，心中咯噔一下，四个怪物青年……会不会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拾荒老人死后黑化，就是因为他们！？
四个青年慢慢靠近。
躲在老人怀里的小孩一下子哭了，泪水流淌，说道：“不要打我爷爷了，他好疼，我不怕疼，打我……我不怕疼……”
“叔叔！”
孩子艰难地脑袋转向陈顾川，抽泣喊道：“爷爷不能再被打了，不能再被打了，我快没有爷爷了……爷爷很伤心……他想爸爸妈妈了，我不要爷爷和爸爸妈妈走……”
……
陈顾川：“……”
他从地上捡起不知何时出现的铁管，指着四个青年：“灵异都上煽情路数了，我没有点儿人性，那就比你们还不如了，来！”
“多管闲事！”
四个青年齐齐转身扑向陈顾川，凶恶之相尽现，作为人的五官彻底脱落，化作勉强拥有人形的扭曲怪物。
只能放手一搏了！
陈顾川毫不犹豫冲上去扑杀在一起！
这个怪异的世界，他刚才观察过，只有拾荒老人家为中心大约两百米是清晰的，两百米外被浓郁的黑色雾气封锁着，翻滚的黑色雾气给陈顾川带来极为危险的感觉……
成为尸体分析员，是陈顾川的理想。
因为尸体分析员的特殊性，小概率会被歹徒盯上，因此强身健体也很重要，所以他去健身房勤工俭学打杂过，得到免费学习自由搏击的机会。
但万万没想到，成为（编制外）尸体分析员，他遇到的第一个危险是灵异现象，拳头揍灵异，属实有些够呛……
陈顾川手持铁管和四个怪物争斗，很快感到力竭，虎口被磨得血迹斑斑。
作为尸体分析员，在学校大体老师身上实践过解剖和人体组织了解，他铁管每次落下都是人类身体致命位置...但眼前四个怪物免疫这种致命伤。
陈顾川手持铁管和四个怪物争斗，很快感到力竭，虎口被磨得血迹斑斑。趁着陈顾川动作迟缓，高个怪物张开章鱼螺旋牙般的口器，闪电般咬在他左肩上，生生撕下一块血肉！
“啊！”
剧烈的疼痛让陈顾川忍不住痛呼一声，面色瞬间发白了，整条左臂根本抬不起来，铁管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反应过来，心里暗道一声完蛋，眼前甚至开始人生走马灯。
陈顾川在100次噩梦里死了100次，也走了100次走马灯，这次的走马灯让他没有太大感觉，甚至有种看腻的感觉。
但是痛是真的痛……
其他三个怪物也争相咬上来，好似野兽夺食。
陈顾川麻袋般被来回撕扯，人也逐渐不成人形，他眼前开始模糊，目光落在拾荒老人怀里的孩子脸上，挤出声音说道：“确实痛……但我已经习惯了……”
拾荒老人慢慢放开孙子。
孩子有些茫然地走过来，错愕打量着陈顾川，唯唯诺诺说道：“叔叔……我也不想你也这样痛……”
陈顾川没有说话，他没力气……只是不明白，这种伤势不论内脏破坏，只论损失的血量起码有3400ml，为什么自己被掏成这样还没死，可能这世界有自己一套运行规则，现实的东西在这并不适用。
孩子慢慢把脸贴在陈顾川胳膊上，泪水再次流出来，说道：“叔叔，你是个好人，我希望叔叔这样的人多一点……”他的泪水落下来，仿佛一滴毁天灭地的核弹，以着落地点为中心荡漾开来，四个怪物、地面、天空、拾荒老人，包括孩子全都消散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世界。
纯黑。
虚无。
陈顾川发现自己身体恢复完整，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东西，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水。
泪水？
他还想细看，脑壳突然剧痛，再次睁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窗外淅沥沥还在下雨，但天已经亮了……
肩膀忽然刺痛。
他来到卫生间，面向镜子脱掉衬衫，露出上身，只见肩膀皮肤上慢慢浮现出一条条弯曲的红线，相互连接形成毫无规律的齿痕竟和噩梦里被怪物撕咬的伤口轮廓完美重合……
就好像有人用红笔将他被怪物撕下的每块肉轮廓原封不动再画回去。
陈顾川用手指轻轻触碰这些红线，刺痛感传来，顿时疼得龇牙……这些线不碰就没事，碰到就疼到不行。
难道自己从此不穿衣服了？
还好，脸上保护得很完好。
他找了一件轻薄干爽的衬衫穿在身上，纤维和皮肤红线摩擦火辣辣疼痛，除此之外并没有出现恶化的情况。
陈顾川想起在梦中最后得到的泪水，赶忙在床铺上仔细寻找，一无所获。
泪水太小了，直径不足6毫米，掉地上踩碎也很正常。
他突然发现手背上多了一半透明水珠的图案，小孩的泪水变成图腾了？想到这里，食指轻轻推动手背上的水珠图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图案居然如同真正的水一样在手背上来回游动……
就在这时，陈顾川脑海里浮现出一道信息，没有文字，没有语音，如同记忆植入一样突然就顿悟那种。
【当遭遇巨大恶意锁定时，只需靠墙角蹲下，便可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
陈顾川震惊了！
想起见到拾荒老人的孙子第一面，那小孩就是以这种姿势蹲在废品里，没想到做了个跟他们联动的梦境，就能从这个姿势得到近乎概念般的能力，简直就是网络小说里面的金手指外挂……
他既然不是穿越者也不是重生者。
这太惊喜了。
话说，前面连做100天噩梦，为什么没有获得100种技能或物品？他很快反应过来，那100个梦境里实际上都带着“任务”，只是强度太过于超标，还没来得及完成，就在梦里面直接死了。
这次能获得技能，是因为梦中拾荒老人的孙子被他“挺身而出”的行为治愈了心灵，噩梦没有维持的动力，自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