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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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家族施压

沈叙白的剑锋刺穿雨幕,银亮的刃尖在镜面墙上折射出十七道寒光,汗水沿着脊椎滑进定制西裤,他听见身后击剑室的门锁发出咔嗒轻响——父亲总是这样,连喘息的时间都要精确计算。

电梯镜面倒映着他扯松领带的动作,深蓝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落,露出锁骨处被剑柄磨出的红痕,数字跳到88层时,整层楼的钢化玻璃幕墙正在吞吐维港的阴云,黑檀木门上的沈氏家徽泛着冷光,像只随时会扑食的金钱豹。

“你知道深水埗的蟑螂为什么活得久?“沈世昌背对门口,银灰西装在落地窗前凝成一道铁幕,檀香木办公桌上摆着两份文件,股权转让书烫金封皮渗出猩红,旁边是林晚星蹲在凉茶铺前捡草药的偷拍照。

沈叙白盯着照片边缘的水渍,那是前天暴雨夜他悄悄跟在她身后时,镜头沾到的雨,父亲转动黄铜地球仪的手指突然停顿,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坐标点正对着他心脏:“因为它们永远学不会抬头看天。“

玻璃幕墙外炸开闷雷,沈叙白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雨痕中碎裂,三十二天前在这间办公室,也是这样的暴雨天,他第一次看见林晚星改造的蝴蝶胸针——那些碎钻排列的轨迹,竟与母亲生前设计的雏菊项链如出一辙。

“许家需要的是能执掌百亿基金的女婿,不是珠宝展上抱着地摊妹发疯的蠢货。“沈世昌翻开股权转让书,条款中“联姻“二字被特意换成血红色墨水,老式台灯在纸面投下监狱铁栏般的阴影,笼住林晚星照片里飞扬的发梢。

沈叙白突然想起十二岁那个雨夜,神龛供桌下蜷缩的小女孩,香灰落在她睫毛上的瞬间,他鬼使神差扯下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就像此刻,他撕碎转让书时听见血管里冰棱碎裂的脆响。

“您当年也是用这份文件逼死母亲的吗?“纸屑在空调气流中翻飞,一片碎片粘在沈世昌梳得一丝不苟的鬓角,沈叙白看着父亲瞳孔骤缩,那是他二十八年人生里第一次撕开这道溃烂的伤疤。

空气突然灌满消毒水味,沈叙白后颈泛起熟悉的刺痛,十岁生日那天,他隔着ICU玻璃看见母亲手腕渗出的血丝,在雪白床单上开成沈世昌最爱的龙舌兰,遗传自母亲的幽闭恐惧症此刻在胃里翻涌,他死死攥住桌沿,指甲在紫檀木上刮出五道白痕。

“你以为那个凉茶铺丫头能活过明天?“沈世昌按下隐藏在砚台下的警报器,八名保镖的脚步声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老狐狸从保险箱取出泛黄的诊断书,1997年的日期旁印着林晚星母亲咳血的X光片:“先天性肺动脉高压,你猜她的女儿能逃过基因诅咒?“

沈叙白感觉颈间的领带突然间绞紧,七天前的午夜,林晚星伏在珠宝设计稿上昏睡,台灯暖光里她的睫毛像沾了金粉的蝶须,他那时用钢笔偷偷描摹她侧脸轮廓,笔尖悬在“肺动脉“三个字上方迟迟不敢落墨——那是他雇私家侦探查到的病历,此刻正被父亲捏在指尖当扑克牌把玩。

“三个月。“沈世昌将诊断书拍在儿子胸口,鳄鱼皮鞋碾过地上的玉佩照片,“要么看着她的心脏慢慢停跳,要么明天就给我滚去纽约订婚。“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沈叙白在文件碎片中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坠落,每个身影的掌心都攥着凉茶铺门楣上将熄的星芒。

当最后一片纸屑飘出窗外时,沈叙白扯下百叶窗拉绳,铝合金叶片割裂天光,在他脸上刻出二十八道血痕。

他转身撞开举着镇静剂的保镖,电梯下降的失重感中,手机屏幕亮起林晚星刚发的简讯:陈阿灿送来的新草药很有效,你要不要来试凉茶?

八十八层高空坠落的纸蝴蝶里,有片碎纸上残留着林晚星设计的胸针草图,暴雨冲刷下,铅笔勾勒的蝶翼渐渐显露出沈氏集团三十年前注册的珠宝专利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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