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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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爬进天堂看到的一切

在湖面上晃荡着。我说我们来构思一个关于这湖的恐怖片吧。在荒无人烟的高原上,几个人划船在一个亿万年来没有被打扰过的湖上,这个湖里究竟会有什么怪物出现呢?说着说着,我们就不太敢编下去了,好像真的害怕皮划艇会突然沉下去。好吧,打住。

风是从东南往西北吹的,所以我们把桨放回船上,任由皮划艇在湖上随流漂荡。这大概是人生中最美的场面之一了。湖面平静得就像一面镜子,高原上变化多端的白云在蓝得好像能滴出蓝墨水的天空中变着戏法,仿佛世界有两个平行的舞台,一个在天上,另一个就在班德湖湖面。

而我们红、蓝、绿的外衣映在水面上,如同映在天空里。小艇漂得特别慢,仿佛也留恋这人间仙境,明知这是下午的瞬间幻象,还是想能停留多久就停留多久。

斑头雁飞去了东岸的水域,有的在绕湖飞行。燕鸥的性情最为活跃,它们自恋于湖中的倒影,经常在湖面的空中悬停,照着湖面的镜子;然后又垂直冲向湖面,抓取水中的美食;有时似乎只是为了炫技,展示俯冲和急刹的技巧。

看到一只棕头鸥轻轻飞过,它的样子仿佛热闹的舞台上一个插科打诨的戴着面具的小丑,逗大家一乐。

炙热的太阳照在身上,幸亏出发前脱掉了绒衣和羽绒衣,只穿了T恤和迷彩服。高歌把脚伸进水里,唱着歌;我举起相机,捕捉着偶然爬进天堂看到的一切,好让我回到人间时可以用其佐证自己的感受。

船靠岸时,我们看到湖面上开始变色,好像这是上天巧妙的安排。晚上这湖面上会有一场暴风雨吗?

可能在湖面上做了足够多的运动,上岸后我们都觉得十分疲惫,只把船拖到岸边就没有力气了。我们准备饱餐一顿,再把它拖回到露台之下。

今晚的晚餐是计划已久的火锅。

没有肉类的素菜火锅。幸运的是,吃到一半,我们找到了两罐午餐肉。高歌念念不忘地讲着一个电影素材,一个关于他所敬仰的护林人的故事,他想把它弄成一部像《荒野猎人》那样的电影。时而他会讲起索南达杰,他敬仰的高原上的传奇英雄。

吃完饭,拖回皮划艇,暴风雨也准时到了。闪电和暴雨让高原地动山摇,仿如世界末日。气温骤降,连火锅汤也很快凝固了。冰雹不停地砸着玻璃屋,一会儿就在屋外铺上了厚厚一层。

今天不可能再练习瑜伽了。不过无意中找到了一个露营用的垫子,下次在露台练习时可以把它铺在瑜伽垫下。

***

在彩虹前来访问之前

在彩虹前来访问之前

一群戴胜鸟在我面前飞舞

它们急速摆动黑白的翅膀

像女孩们翻起裙裾的波浪

它们竖着高高的棕红羽冠

飞行时收起,站立时打开

是女孩们人手一把的绢扇

是收放自如可近不可亲的傲慢

我不知道戴胜鸟与彩虹的关系

在这个时间失去刻度的地方

我刚跟一具藏原羚的头骨合影

它闪耀的牙齿没有一丝污泥

迷彩服让我融入雨后的草原

只剩下脑袋,在空气中飘浮

或许,戴胜鸟把我认作同类

而彩虹就是我未来的羽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