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抢劫
大胡子队长大步走来，满脸涨红，胡子几乎要气得翘起来。
他挥舞着粗糙的大手，嗓门震得附近的火把都在晃动：
大人！我们现在已经有快五百个野人矿工了！结果他们还说。“
明天又有一千多人要来！这哪是招工？这他妈是抢劫！”
对于穷惯了的熊岛老兵来说，看着成堆的粮食、盐和工具被运来送给别人，简直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他瞪着卡尔，眼神里写满了你疯了吗？”
卡尔却笑了，反问道：你问过那些野人吗？他们是自愿来的，还是被强迫的？”
大胡子一噎，随即不屑地啐了一口：强迫？哈！
守夜人在白树村喊了几嗓子，说这儿‘管饭管衣，干活就行’，结果他们拖家带口全跑来了！”
他咬牙切齿，这帮家伙连家里的破罐子都背来了，摆明要在这儿扎根！”
卡尔听罢，不仅没恼，反而哈哈大笑：要什么给什么！
我只要人，尤其是那些拖家带口的青壮年。”
他目光锐利起来，把他们编成军队，你能办到吗？”
大胡子张了张嘴，最终泄气般点头：“……能。”
卡尔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突然压低声音：你不知道我多有钱。
从这个月起，你的薪水涨到一金龙。”
大胡子瞬间僵住。
这个两米高的壮汉眼睛瞪得铜铃大，嘴唇哆嗦了几下，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火盆。
一、一金币？！大人您放心！别说训练野人，就是让我教他们跳舞都成！”
大胡子捧着卡尔画的营地设计图，粗糙的手指小心地摩挲着羊皮纸上的炭笔线条，这可比守夜人简陋的防御工事精细多了。
他挠了挠头，给卡尔和黛西安排了一间单独的木屋后，便匆匆离开去安排人手。
黛西在屋里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而卡尔则借着油灯的光，在纸上又补充了几条新的规划。
清晨，卡尔和大胡子站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周围堆满了新运来的木材和石料。
这里得修一条直通沙滩的路。”
卡尔用剑鞘在地上划出一道线，等人手足够，码头也得扩建。
另外，他抬头看向北方，让守夜人自己把路修到黑城堡，我会给你们采购牛马，“武器装备。”
大胡子连连点头，这些他都理解。
可卡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僵住了。
还有，从今天开始，你和你手下的军官都得去学认字和算术。”
卡尔盯着他，语气不容置疑，学会的涨工资，学不会的滚蛋。
明白吗？”
大胡子张了张嘴，刚刚还讲得挺和气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但他还是闷声应道：知道了。”
交代完事项后，卡尔和黛西简单收拾行装，赶往海岸。
昨日的长船已卸完货物，正静静停泊在浅滩，随着潮水轻轻摇晃。
两人踏上甲板，水手们拉起船锚，长帆在风中鼓胀。
船身缓缓调转，逐渐远离赠地灰暗的轮廓。
航程依旧枯燥。
卡尔坐在船尾，漫不经心地用匕首削着一块木头，这次他打算做个更精巧的牙刷*。
黛西则擦拭着她的斧头，偶尔抬头眺望海平线，仿佛在计算距离。
海风裹挟着咸腥，偶尔有海鸟掠过桅杆。
日头西斜时，远处终于浮现出熊岛熟悉的黑色礁石轮廓。
当长船靠岸时，天已全黑。
码头的火把连成一串蜿蜒的光带，像一条火龙盘踞在海岸线上。
值夜的守卫认出船影，吹响号角示意——短促的两声，代表“友军归来”。
卡尔跳下船，靴底陷入潮湿的沙地。
比预想的快。”他回头对黛西说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熊堡高大的窗户洒进大厅，卡尔、黛西和梅姬围坐在长桌前，面前是简单的早餐燕麦粥、腌鱼和热腾腾的蜂蜜面包。
卡尔将一张精心绘制的羊皮纸推到梅姬面前。
熊岛未来的扩建方案。”
他敲了敲图纸，“按这个来，以后别再让我看到有人在墙角撒尿。
梅姬接过图纸，眯起眼睛仔细端详：
规划清晰的居住区、工坊、训练场，甚至标注了公共厕所的位置。
道路拓宽，码头扩建，连防御塔的射程范围都画好了弧线。
最显眼的是中央广场，旁边标注着“学校（识字、算数、战术）”。
梅姬的眉毛越挑越高，最后哼了一声：“这么建，我们需要至少多三倍的人手，还有数不清的砖头。
砖头我会运来，人手我也会招。”
卡尔咬了口面包，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但有个条件，熊岛的战士除了训练，还得学认字和算数。
梅姬刚喝到嘴的蜜酒差点喷出来：“认字？！数学？！你让这群拿斧头的野蛮人学这个？
卡尔耸肩：“不然怎么看得懂作战指令？怎么算补给？”
梅姬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活像看到狼崽第一次露出獠牙。
她转头对身后的侍女道：“去把学士叫来。
又冲卡尔点头，行，这事我让人去办。
但要是那帮蠢货学不会……
梅姬站在沙滩上，海风卷起她的斗篷，红发在晨光中如火焰般醒目。她双臂抱胸，目送卡尔和黛西登船，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差点忘了，卡尔突然回头，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告诉那帮战士，每学会一个词，加一银鹿。
但如果一个人学不会……全队加练。”
梅姬挑眉，随即哈哈大笑：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卡尔耸耸肩，跳上甲板。
这叫‘团队激励’。”
十二艘装满煤炭和盐铁民长船整齐地排列在浅滩，水手们正忙着调整船帆。
黛西站在船头，短斧插在腰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海面。
扬帆！”随着号令，船队缓缓驶离海岸，朝着临冬城的方向前进。
卡尔和黛西率领着熊岛战士从长船上列队而下，靴底踏上狼林码头的木板，发出整齐的闷响。
远处，老乔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他一边抹汗一边汇报，这几天我们按您的图纸，建好了50栋民房、5栋仓库，还搭好了大型砖窑的框架，明天就能完工！
到时候，砖头要多少有多少！”
卡尔满意地点头，目光扫过码头堆积如山的物资。
盐袋、粮食、新烧制的红砖，还有正在卸货的熊岛战士。
先运十吨盐去临冬城。”
他下令道，给战士们安排住处，明天我去采购武器、铠甲和马匹，尽快装备起来。”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补充了一句：还有，从今天开始，所有熊岛战士必须学文字和数学，学会一项，月薪加一银币。”
老乔瞪大眼睛，学、学字？他们可是拿斧头的手！”
卡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拿斧头的手，也能拿笔。”
晨光透过窗缝洒进房间，卡尔从睡梦中自然醒来，手臂还环着黛西的腰。
他轻轻抽回手，却还是把黛西弄醒了。她半眯着眼，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卡尔笑了笑，起身穿衣，系好皮甲，将“长爪”挂在腰间。
推开门时，他发现一名农妇正端着早餐站在门外，被两名熊岛战士拦着。
大人，早餐……”*农妇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卡尔招了招手，战士放行。他接过木托盘。
一碗冒着热气的蔬菜汤，几块白面包。
他低头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味后，点了点头：“可以了，走吧。
农妇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农妇前脚刚走，老乔后脚就到了，手里还牵着卡尔的战马“萝卜”。
马儿见到主人，兴奋地打了个响鼻，蹄子不安分地刨着地面。
大人，您的马。”
老乔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卡尔接过缰绳，拍了拍萝卜的脖颈，随口道：“这个月你的工资涨到一金币。
老乔弯腰致谢：“谢谢大人。
但卡尔敏锐地注意到，老乔的反应远没有大胡子当初那么激动。
显然，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老乔对金钱的阈值已经提高了，甚至开始有了几分管事的沉稳。
去忙你的吧。”
卡尔翻身上马。
老乔点头：“好的，大人。
卡尔一夹马腹，萝卜小跑起来。
他今天计划先去工地看看建设进度，然后前往临冬城采购武器和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