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钱
卡尔骑着萝卜，缓缓穿过码头工地。
原本杂乱无章的树林和碎石堆已被清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空地。
空地上，零星建成的木质房屋和仓库显得孤零零的，但四周忙碌的工人和牛车却昭示着这里的潜力。
右侧礁石区，壮汉们正用铁钎撬动巨石，为未来船厂腾出空间；
房屋框架区，木匠们敲打着榫卯，精准地拼接梁柱；
临时工棚里，锯木声不绝于耳，新伐的松木被切割成标准尺寸；
牛车队伍穿梭不息，有的满载石块，有的拖着原木，车轮在硬土上碾出深深的辙痕。
卡尔来到礁石区边缘，霍德正蹲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对着羊皮纸写写画画。
他一抬头看见卡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是一种“我终于能炫耀了”的光芒。
大人！”霍德几乎是跳起来的，羊皮纸在手里哗啦作响，我找到新方法了！”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卡尔走到一堆木材前，指着其中几根明显开裂的龙骨木，又指向另一根表面刷着黑色焦油的木料：
之前用普通阴干法全裂了，但有一根泡海水很久的木头没裂！
我试着刷了船用焦油，现在放窑里三天了一点裂纹都没有！”
他兴奋地比划着：不过木头得先泡海水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但其他船部件现在就能阴干处理了！”
卡尔蹲下摸了摸那根刷焦油的木头，触手光滑坚硬。
干得好。”他站起身，等试验成功，第一批焦油全给你调来。”
卡尔结束了工地的巡视，策马奔向临冬城。萝卜在宽阔的道路上疾驰，马蹄声如鼓点般急促。
途中，他遇到了规模更大的运输车队，牛车数量几乎翻了一倍，满载着粮食、铁质工具，朝着码头方向缓慢行进。
只要船厂投产，运输和海上战力就是我的优势了。”
卡尔心中盘算着，嘴角微扬。
城的灰色城墙终于映入眼帘。
城门口的人流比往日更加密集，异域面孔的商人随处可见
多恩的香料贩子披着彩色纱巾，手腕上的铜镯叮当作响；
布拉佛斯的货商正用带着口音的通用语讨价还价；
甚至有几个魁尔斯的商人，戴着镶嵌宝石的面具，神秘地站在角落。
显然，他们都是被“精盐生意”吸引来的。
卡尔没有停留，直奔铁匠区。
铁匠区的人流量比上次来时多了近一倍。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此起彼伏，火星从各个铺子里溅出；
学徒们吆喝着推销新出炉的刀剑；
顾客们挤在摊位前，检查武器的成色。
突然，一声洪亮的吆喝吸引了卡尔的注意：
铁群岛钢剑！寒铁锻造，永不卷刃！”
卡尔眼前一亮。
铁群岛的铁矿质量闻名七国，他们的武器更是以锋利和耐用著称。
他立刻挤进人群，朝那家铺子走去。
卡尔接过铁民老板递来的手半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手腕一抖，剑刃震颤，发出清越的叮声，余音绵长。
好剑。”
卡尔点头，指尖轻抚过剑脊，感受着铁群岛寒铁特有的细腻纹路。
老板见他对重量和平衡性如此敏锐，立刻堆起笑容：客人好眼力！这剑只要10金龙，绝对物超所值！”
卡尔没有接话，转而问道：有板链复合甲吗？”
当然！”老板搓着手，如数家珍，钢剑、战斧、钉头锤各三百件，板链复合甲也有现货，还能定制全套板甲！”
卡尔眉毛都没动一下：全要了，多少钱？”
老板眼睛一亮，迅速心算：手半剑10金龙，战斧和钉头锤15金龙，甲30金龙……总共16500金龙。”
这个数字让卡尔眉头微挑，确实是他至今最大的一笔开销。
但他只是平静地说：送到史塔克城堡，有人结算。”
老板连连点头：没问题，客人！”
卡尔正要离开，突然回头：你们卖铁锭吗？有多少我收多少。”
老板却露出为难之色：客人，我们的铁锭得从托伦方城上岸，再陆运到临冬城……运费可不便宜。”
价格不是问题。”
卡尔直视他，但质量必须和这把剑一样。”
铁民老板：派克·哈尔洛搓了搓手，神情中混杂着无奈和迫切。
大人，如果走海运，我们不必绕道托伦方城。”
他压低声音，听说深林堡新建了个码头，我们可以直接运到那里。”
他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
铁群岛的“古道”（注：指铁民古老的掠夺传统）
让他们的名声在整个维斯特洛臭不可闻，连带着正经商人也备受歧视。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卡尔这样的大客户，他绝不能搞砸。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谄媚更甚，甚至举起右手，郑重道：我以铁群岛哈尔洛家族的名誉起誓：不，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我派克·哈尔洛绝不参与古道，绝不背叛您的信任！”
卡尔有些意外。
哈尔洛家族？铁群岛真有这个家族？”
是的，大人！”派克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骄傲，我的父亲是罗德利克·哈尔洛，铁群岛人称‘读书人
’他重视知识，拒绝古道，所以……我们家族在其他铁民眼里，算是异类。”
他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哈尔洛家族在铁群岛的地位尴尬，既不被掠夺成性的同胞接纳，又被其他王国的人本能地怀疑。
卡尔若有所思。
拒绝古道的铁民？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卡尔摩挲着手中的铁群岛钢剑，眉头微皱这工艺绝非铁民的传统手艺。
他抬眼看向派克，直截了当地问：
这些武器，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派克干笑两声，知道瞒不过，只好坦白：大人明鉴……这批货是从布拉佛斯打造的。”
布拉佛斯？卡尔心中一动。
自由城邦的工匠技术确实精湛，但……
你能替我招募各类工匠，识字文书？”卡尔盯着他，每招来一个，我给你在购买的基础加100金币。
但必须自愿，不能掠夺。
维斯特洛禁止奴隶贸易，你应该清楚。”
派克眼睛一亮，立刻凑近低声道：大人，自由城邦有很多奴隶工匠！
我可以‘买下’他们，再以自由民身份带来北境这样既不违反律法，又能让工匠心甘情愿效力！”
他搓着手补充：如果是海运，运费还能再省！每百斤铁锭只要1.5金龙……”
卡尔略一思索，点头道：合理。
先完成眼下这笔交易吧。”
他拍了拍腰间的钱袋，现在就去史塔克城堡结算。”
卡尔在城堡大街上与派克分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一笑：这次合作愉快。
如果你能为我带来工匠和铁矿……
我会让你发笔横财。”
派克愣在原地，直到卡尔走远，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掰着手指头快速计算。
一艘船能运100人……
一个奴隶工匠成本才几金币，转手就是100金龙！”他呼吸急促，跑一趟布拉佛斯，运一千人，那就是十万金龙！”
铁矿的利润相比之下简直微不足道。
派克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金龙如雨般落下。
卡尔继续在市场上搜寻，很快遇到了凯岩城商人。
对方摊位上陈列着精美的铠甲，雕刻着繁复的狮纹，金光闪闪，显然是为追求华丽的贵族准备的。
花里胡哨……”
卡尔皱眉，这种铠甲实战价值有限，纯粹是炫耀财富的装饰品。
但一旁的剑却不错，凯岩城的钢剑工艺确实精湛剑身修长，寒光凛冽。
卡尔拿起一把试了试手感，点头道：这些剑和战斧，我全要了。”
他接着问：有铁锭卖吗？”
凯岩城商人眼睛一亮：客人要多少？”
你能运多少，我要多少。”
卡尔淡淡道。
商人立刻报价：每百斤2金龙，走海路到深林港，16天能到。”
卡尔盘算了一下，比派克贵0.5金龙，但凯岩城的铁矿质量更稳定。
先运十船，300吨左右，12000金龙。”
他干脆地说，如果质量没问题，后续再加十船。”
商人喜出望外，连忙鞠躬：大人爽快！我这就安排！”
卡尔从铁匠铺出来，又砸下15000金龙，买空了库存的500套铠甲，并追加定制了500套，预付了部分定金。
要不是带他们去史塔克城堡当面结账，这帮人还要押金才肯接单……”
走在前往畜牧区的路上，卡尔不禁皱眉。
整个北境竟然没有像样的铁矿，经济支柱全靠畜牧业和农业。
难怪武器装备如此依赖进口。
“得尽快把武器生产线搞起来……”他暗自决定。
畜牧区的马贩子早听说卡尔的大手笔，热情地迎上来。
大人，这批战马可是刚从河弯地运来的！”
马贩子拍着一匹枣红马的脖子，耐力强，冲锋猛，最适合北境的雪地！”
卡尔检查了马匹的牙口、蹄铁和肌肉线条，最终以15000金龙买下300匹战马。
卡尔推开家门，意外地发现米拉正坐在桌前，托着下巴盯着那几个盖着麻布的陶缸，一脸狐疑。
卡尔！”她一见他回来，立刻指着陶缸问道，你的这些‘宝贝’一直在发霉……这真的没问题？”
卡尔笑了笑，快步走进房间，掀开麻布检查。
陶缸内壁爬满了青绿色的霉斑，绒毛状的菌丝在麦麸上蔓延，散发出一股微酸的发酵气味。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青霉长得很好。”
米拉皱起鼻子，可这看起来就像放馊了的粥……”
等它提炼成药剂，能救成千上万人的命。”
卡尔小心地调整了麻布的透气性，温度再控制十几天，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